我死死攥着那枚破铃铛,手心都被铃身上的锈迹和冰冷硌得生疼。刚才那一声轻响,绝逼不是我手抖碰的,像是这玩意儿自己他妈的颤了一下!
邪门,太邪门了!
我后背紧紧抵着门板,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——妈的,这破词现在不能乱用——瞪得溜圆,死死盯着手里这玩意,大气都不敢喘。
铺子里静得吓人,只有我自个儿咚咚咚的心跳声,跟擂鼓一样砸在耳膜上。角落里那盏小油灯,火苗不安分地跳动着,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,扭曲地投在墙壁和那几口棺材上,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鬼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那破铃铛再没响第二声。
可我这心,却一点都没放下来。外面刚烧完那么多“我”,屋里又冒出这么个催命的玩意儿,还有个狗屁系统在脑子里倒计时扒我的皮……这地方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!
但系统警告过,跑出范围就抹杀。我现在就是瓮里的那只鳖,等着那个叫什么“纸匠”的来捉。
不行,不能这么干等着。我得做点什么。
那系统不是假惺惺地说“悠然度日”吗?行,老子就看看这“日子”到底怎么个“悠”法!
我咬着牙,强压着心里的恐慌,打算先把这铺子前后仔细检查一遍。至少得知道哪儿能藏身,哪儿有后路——虽然很可能压根没有后路。
我捏着那枚铜铃——不敢扔,怕扔了出更邪乎的事——小心翼翼地从门板后挪出来,踮着脚尖,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,开始在铺子里摸索。
寿材铺不大,前面是店面,摆着几口成品棺材和一些香烛纸钱,后面连着个小院子和工作间。店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木头、油漆、霉味和浓郁檀香的怪味,闻久了让人头晕。
我一边挪,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。
风声好像停了。
刚才还有的零星烧纸的火光,也全灭了。
整条街死寂一片,静得让人心里发毛。
这种静,比他妈的闹鬼还吓人!
就在我摸到通往后院的那扇小门时,一股极淡极淡的焦糊味,顺着门缝飘了进来。
嗯?什么东西烧了?
我心里一咯噔。刚才外面烧纸,有糊味正常,但这味道……好像不太一样,更刺鼻一点。
我没敢立刻开门,而是再次把眼睛凑到前门窗户那个小洞上,往外瞧。
这一瞧,我魂儿差点飞了!
只见外面狭窄的永乐街上,不知道什么时候,竟然蹿起了好几处火苗!
火苗不大,零散分布着,蓝汪汪夹杂着诡异的黄色,舔舐着青石板路面和街边的木质门窗、招牌,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微爆响。
这火起得邪性!刚才明明都快熄干净了!
而且,这火看着……不像是普通的火灾。它们烧得很“安静”,没有浓烟滚滚,就那么幽幽地、执拗地蔓延着,火光照耀下,街道两侧墙壁上那些刚刚烧纸留下的灰烬痕迹,扭曲蠕动着,看起来……看起来他妈的特像一张张痛苦的人脸!
我操!这什么情况?!
我头皮发麻,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攥紧了我的心脏。
就在这时,我手里那枚一直安安静静的铜铃,突然又自己轻轻震动了一下!
叮铃……
声音不大,却清晰得炸耳!
几乎就在铃声响起的同时,街上离我铺子最近的一处火苗“轰”地一下窜起老高,火势猛地变大,贪婪地扑向旁边一家店铺的木质门楣!
那家门楣上挂着的招牌,正好被火光照亮——“陈记绸缎”。
我心脏狂跳,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:这破铃铛……难道能催火?!
没等我细想,那铃铛又轻轻震了一下!
叮铃……
街上另一处火苗应声蹿高!
我日你大爷!
我吓得差点把铃铛扔出去!这玩意儿真是个灾星!
不行!不能让火这么烧下去!这条街的房子多是木结构,一家连着一家,真要烧起来,整个永乐街都得变火海!我这寿材铺首当其冲,里面全是纸扎、木头、油漆……他妈的简直就是个天然大燃料库!
到时候不用等七天后的纸匠来扒皮,老子直接就被烤成熟肉了!
扑灭它!必须把火扑灭!至少不能让它烧到我这儿来!
目标瞬间明确——活下去,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!
可阻碍也明晃晃摆着:第一,外面那火邪性,好像还听这破铃铛指挥;第二,也是最要命的,满大街都是我的“脸”!刚才烧完的纸灰还在风里打转呢!我这要是冲出去,万一被哪个没睡着的街坊看见,认出我就是那个被烧的“财神脸”,还不当场把我当妖怪给撕了?或者抓起来接着烧?
怎么办?怎么办?!
我急得在屋里团团转,像热锅上的蚂蚁。眼睛飞快地扫视铺子里有没有能用的东西。
水!后院有水缸!
对!救火得用水!
我一把拉开通往后院的小门,冲到院子里。果然,墙角放着个大水缸,里面还有半缸水,水上飘着个破葫芦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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