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那只从纸灰里冒出来的、跟我一模一样的眼睛,我他妈差点原地蹦起来,魂儿都吓飞了半边!
那半片焦黑的纸就那么支棱着,那只墨笔画的眼睛空洞洞地盯着我,带着一股子死气沉沉的邪性。灰烬下面还在窸窸窣窣地响,好像还有更多玩意儿要钻出来!
这地方真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!比恐怖片现场还他妈刺激!
我也顾不上浑身酸痛了,连滚带爬地撞开铺子门,反手就把门栓插得死死的,后背死死抵住门板,呼哧呼哧喘得跟破风箱一样。
心脏咚咚咚地砸着胸口,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。
外面那窸窣声好像停了。
但我敢用我那还没被扒的皮打赌,那鬼东西绝对还在!
这一晚上过的,先是空投,又是烧脸,接着是索命倒计时和催火铃,现在纸灰里都能长眼睛了!再这么下去,不用等七天,老子直接就得吓死在这儿!
“悠然度日……悠然你妈……”我咬着后槽牙,低声骂着那狗屁系统,手脚却止不住地发冷发抖。
我在门后缩了得有好几分钟,直到外面再没一点动静,只有风声穿过街巷,发出呜呜的鬼叫,这才稍微缓过点劲儿来。
拖着快散架的身体,我摸回那张硬得硌人的木板床,和衣躺下,眼睛瞪得溜圆,死死盯着天花板,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该死的铜铃——扔是不敢扔的,天知道这玩意儿离远了会出什么幺蛾子。
就这么提心吊胆地熬着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天总算蒙蒙亮了。
微弱的光线透过窗纸渗进来,驱散了些屋里的黑暗,但那种阴森森的寒意一点没少。
我几乎是竖着耳朵听了一夜的动静,生怕那纸灰里的眼睛或者别的什么玩意爬进来。直到听见外面街面上开始有了人声——虽然那声音也压得低低的,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惶恐和谨慎——我才敢稍微松半口气。
妈的,天亮了,鬼总该消停点了吧?
我挣扎着爬起来,感觉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一样疼。走到窗边,再次小心翼翼地捅开那个小洞往外看。
街上已经有人走动了,但气氛极其诡异。
人们不像平常那样打招呼、开铺子,而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,交头接耳,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,眼神里全是恐惧和不安。不少人围在昨晚起火的地方,指着那些焦黑的痕迹和厚厚的纸灰,不知道在低声议论着什么,不时有人惊恐地朝我的铺子方向瞥一眼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坏了,别是昨晚救火被谁看见了吧?
我赶紧低头看看自己,衣服上、手上、脸上全是黑灰,确实扎眼。得赶紧收拾一下。
我溜到后院,打水胡乱洗了把脸,又把那件沾满灰的短褂脱下来塞到角落,换了件同样是灰扑扑但干净点的旧衣服。看着水盆里自己那张还算年轻、但现在写满了惊恐和疲惫的脸,再想起昨晚被烧的成千上百个“我”,一股恶寒又从脚底板窜上来。
刚收拾利索,前门就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了,声音又急又重,还夹杂着哭嚎。
“沈老板!沈老板!开门啊!求求您开门救命啊!”
是一个男人的声音,带着彻底的绝望。
我心里一紧。谁啊这是?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过去拉开了门栓。
门一开,一个穿着绸缎马褂、但此刻头发散乱、满脸油汗泪水的胖男人直接就扑了进来,差点给我来个五体投地。
“沈老板!财神爷!活菩萨!您救救我!救救我们全家吧!”
我被他这阵势搞懵了,赶紧往后躲:“你谁啊?起来说话!”
“我、我是街口卖洋货的王富贵啊!”胖男人抱着我的腿不肯放,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,“沈老板,我完了!我的铺子完了!我就要破产跳楼了!”
王富贵?我脑子里那点零星记忆闪了一下,好像是有这么个邻居,开了家不小的洋货行,平时挺趾高气扬的一个人。
“你……你先松开,怎么回事?”我试图把他拎起来。
“纸人!是纸人!”王富贵像是听到了极恐怖的事情,浑身一抖,压低了声音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,“昨晚……昨晚我家那蠢婆娘睡过了头!烧、烧晚了!比别人家晚烧了一刻钟都不止!”
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,手指掐得我生疼:“今天一早!就刚才!股市一开市,我的股票!我压了全部身家的那几只股票,全、全都崩盘了!跌停了!血本无归啊!”
他嚎啕大哭起来:“债主马上就要上门了!我还不上钱,只能去跳黄浦江了!沈老板,他们都传……都说您铺子里的纸人最灵!您是有大本事的人!您肯定有办法!求求您,帮我一把!我愿意把我一半……不!全部家产都给您!”
我听得目瞪口呆。
烧纸人……烧晚了……股票就崩盘?这他妈是什么狗屁道理?!这民国版的金融规则也太硬核了吧?!直接跟灵异事件挂钩?
而且……为什么都来找我?就因为我开寿材铺?还是因为那纸人长得像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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