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眉骨、鼻梁的走势,还有笑起来嘴角那点微妙的弧度,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!
这他妈是谁?!
岑无咎以前的朋友?同学?长得这么像,是巧合?还是……
我不敢往下想,脑子跟被搅乱的浆糊一样。这鬼地方到底藏了多少跟我有关的破事?!
但眼下没工夫琢磨这个了。岑无咎最后那句话提醒了我——三天后冥婚,系统盯着,这“过大礼”的环节要是出岔子,那塑料同盟也救不了我。
把这邪门的“过大礼”流程走完,糊弄过去,别让系统找到借口发难。
这一箱子特么会眨眼的纸元宝!这玩意儿能当聘礼?哪个正常人敢接?到时候送来宾相(虽然不知道有没有),还不直接吓尿了?仪式肯定砸锅!
得让这些玩意儿别眨眼!至少在大庭广众之下别眨!
滴蜡封眼!既然蜡能封住铜铃嘴,说不定也能让这些纸眼睛消停点!
说干就干!
我翻箱倒柜找出之前封铜铃剩下的火蜡和一个小酒精灯。把箱子里的纸元宝一个一个拿出来,堆在桌上。
拿起第一个元宝,凑到灯下仔细看。那眼睛画得极其逼真,眼皮睫毛都有,此刻紧闭着,但谁知道它啥时候会突然睁开吓人。
我用小刀小心翼翼刮下一点蜡屑,放在铁片上烤化,然后用一根最细的缝衣针,屏住呼吸,蘸取一点点滚烫的蜡液,极其轻、极其快地点在那双闭着的眼睛缝隙上。
蜡液迅速凝固,形成一层极薄的、透明的膜,覆盖住了眼缝。
我死死盯着那眼睛。
一秒,两秒,三秒……
没动静。
没睁开。
成功了?!
我稍微松了口气,如法炮制,开始给剩下的纸元宝“做手术”。
这是个精细活儿,得小心不能把蜡滴得到处都是,不然更显眼。而且动作得快,天知道岑无咎说的“三天后”是从哪天算起。
我埋着头,一个一个地处理,精神高度集中,额头上冒出汗也顾不上擦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终于把最后一个元宝的眼睛也用蜡封好。我直起腰,捶了捶发酸的后背,看着桌上这一堆暂时“失明”的金元宝,心里稍微踏实了点。
样子是有点怪,眼睛部位有点反光,但总比当场表演眨眼吓人强。
刚把元宝重新码回箱子里,铺子外面就传来了动静。
不是竹杖声,是脚步声,还有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。
我心头一紧,来了?
我深吸一口气,整理了一下衣服(虽然还是那身皱巴巴的)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点,走过去拉开了门。
门外站着两个穿着崭新但款式古怪的深色长衫的男人,面色苍白,表情僵硬,像是戴了张人皮面具。他们身后停着一辆板车,车上放着一顶扎着红绸的小轿子(也是纸扎的!),旁边还跟着几个吹鼓手模样的人,手里拿着唢呐、锣鼓,但一个个眼神空洞,面无表情。
这阵仗……怎么看怎么像送葬的,而不是下聘的。
为首的一个僵硬男人上前一步,声音平板无调:“奉主人命,前来过大礼。聘礼在此,请沈老板查收。”
他指了指板车上的纸轿子。
我这才注意到,那纸轿子里,竟然堆满了各式各样的……纸扎品!除了我见过的那种会眨眼的元宝(希望它们现在别眨),还有纸做的衣服、首饰、甚至家具!全都做得惟妙惟肖,在清晨的光线下泛着一种诡异的、虚假的光泽。
这他妈就是聘礼?!一车纸糊的玩意儿?!
我嘴角抽搐了一下,但想起这是“冥婚”,好像又他妈的合理了?
“呃……辛苦了。”我干巴巴地回了一句,侧身让开,“搬进来吧。”
那两个僵硬男人和后面那些吹鼓手(他们居然也兼做苦力?)开始机械地把板车上的纸扎聘礼一件件往我铺子里搬。
东西不少,很快就把本来就不大的前厅堆得满满当当,花花绿绿,鬼气森森。那顶纸轿子太大,进不了门,就直接摆在了门口,像个不祥的标记。
街坊邻居有早起开门的,看到这景象,都吓得赶紧缩回去,砰地关上门,估计又在心里骂我搞邪教了。
我懒得理会,注意力全在那些搬进来的纸扎品上,尤其是那些纸元宝。我紧张地盯着它们被蜡封住的眼睛,生怕蜡突然裂了或者失效。
还好,它们都很“安分”,静静地堆在那里,像真正的死物。
所有“聘礼”搬完,那两个僵硬男人又平板地开口:“礼已送到。主人说,请您清点无误后,出具回礼清单,我等需带回。”
还要回礼清单?规矩还挺多!
我哪知道冥婚回礼该列啥清单?只能硬着头皮,凭着以前看闲书的一点模糊记忆,瞎编了一套:什么绣花鞋一对、鸳鸯枕一双、百子被一床……反正都是纸扎的!我现场就能给他糊出来!
我找来红纸,用毛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清单,吹干墨迹,递给那僵硬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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