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接过清单,看都没看,直接揣进怀里。
然后,他和另一个男人,连同那些吹鼓手,齐刷刷地后退一步,对着满屋子的纸扎聘礼,以及站在礼品中间的我,猛地鞠了一躬!
动作整齐划一,僵硬无比,像个提线木偶。
“礼成——”
两人拖长声音喊了一句,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,格外瘆人。
喊完,他们不再停留,转身,推着空板车,带着那些吹鼓手,迈着同样僵硬的步子,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。
留下我一个人,对着满屋子诡异的纸扎聘礼,还有门口那顶扎着红绸的纸轿子,心里五味杂陈。
这就……礼成了?
系统面板毫无动静,没有提示,没有警告。
看来是糊弄过去了。
我稍微松了口气,但看着这满屋子的“聘礼”,又发起愁来。这玩意儿放哪儿?堆这儿也太吓人了。
我试着搬动一个纸扎的衣柜,轻飘飘的,果然是空心的。但做工极其精细,上面的花纹甚至用了金粉描边,看着价值不菲(如果是真的的话)。
我把这些纸扎品尽量归拢到角落,用块破布盖起来,眼不见心不烦。
最后,目光落回那箱纸元宝上。
岑无咎说拆开有惊喜……那张照片……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好奇心,再次拿起一个元宝,小心翼翼地沿着之前撕开的口子,把它彻底拆开。
里面果然又有一张折叠的纸。
但这次不是照片,而是一张……铅笔画?
画纸粗糙,铅笔线条也有些凌乱模糊,但能看清画的是一个实验室一样的场景,各种看不懂的仪器闪烁着冷光。画面中央是一个透明的玻璃舱,舱里躺着一个人,身上插满了管子。
画者似乎想极力描绘玻璃舱里那人的脸,但线条混乱,只能隐约看出……似乎很痛苦,而且……那张脸……
我心头猛地一跳,凑近了仔细看。
虽然画得抽象扭曲,但那五官轮廓……越看越像……岑无咎!
而在这张画的右下角,用极细的铅笔,写着一行小字:
“他哭了。可他们说,镜瞳不需要眼泪。”
镜瞳?
又是这个词!系统提示里提到过!岑无咎的眼睛被挖掉,换上了“镜瞳”!
这画……这字……是谁留下的?是以前的岑无咎自己?还是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?
这“惊喜”一点都不喜,反而让我心里更沉了。岑无咎的过去,比我想象的还要惨烈。这所谓的“镜瞳”,到底是什么鬼东西?
我正对着画纸发愣,忽然——
啪嗒。
一声极轻微的、像是蜡壳破裂的细响,从我手上这个被拆开的纸元宝内部传来。
我低头一看,只见元宝内部,那双被蜡封住的眼睛……表面的蜡膜,竟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纹!
裂纹之下,那纸做的眼皮……似乎极其轻微地……动了一下!
像是要睁开!
我操!
我吓得手一抖,画纸和元宝差点一起掉地上!
赶紧手忙脚乱地把元宝残骸团成一团,想找地方扔了,又怕这玩意儿邪门,最后还是塞进了灶膛里,一把火烧了个干净。
看着跳动的火焰,我心里那股不安却越来越浓。
蜡封……似乎不太牢靠。
这些鬼东西……恐怕没那么容易搞定。
冥婚那天,真要抬着这些东西游街?万一到时候全“活”过来……
我打了个寒颤,不敢再想。
倒计时:【0:01:12】
距离子时迎亲,只剩下一刻钟。
街道远处,隐隐约约,似乎传来了锣鼓和唢呐的声音。
调子古怪,忽高忽低。
像是喜乐。
又像是丧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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