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让它合上！
我红着眼，再次举起竹杖，也不管会不会把镜子彻底打碎，对着刚才同一个点，又是一下！咚！
裂纹再次爆开，更深更密！那血丝渗出的速度快了一点，隐约能看到一个扭曲的笔画，像是个“L”的开头？
但愈合的速度也更快了！玻璃纤维像是活虫一样蠕动！
咚！咚！咚！
我疯了似的，一下又一下，就用竹杖顶端那一点，持续不断地猛敲同一个位置！手臂震得发麻，虎口生疼，我也顾不上！
我必须赶在它彻底愈合前，看清那血字到底是什么！把它留下来！
镜子被我敲得剧烈震颤，裂纹蔓延又收缩，那暗红的血丝断断续续地渗出、汇聚、又散开……隐约组成了几个字母的轮廓……
L… O… V… E…
还是“love”？
不对！好像后面还有？！
但愈合太快了！根本看不清！
倒计时【00:00:15】
快啊！快啊！
我急得满头大汗，手下更用力，几乎要把竹杖捅进镜子里！
就在最后几秒，那血丝终于艰难地、完整地组成了一个词——
不是“LOVE”！
是“LOVE 0”！
“LOVE”后面，跟着一个数字“0”！
Love Zero？零爱？什么意思？！
还没等我想明白——
咔哒。
脑海里那冰冷的倒计时，归零了。
【00:00:00】
子时正点到了。
几乎在同时——
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
一阵绝对不是人间能有的、空灵又凄厉的唢呐声，猛地从四面八方响起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，都要逼近！直接往人脑髓里钻！
咚咚咚咚！哒哒哒哒！
沉重的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轿子起伏的吱呀声，如同潮水般瞬间涌满了整条街道！这一次，不再是预演！它们真的来了！而且听这动静，规模比之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！
我面前的镜子，在那凄厉的乐声响起的瞬间，所有的裂纹瞬间彻底消失！光滑如新！仿佛我刚才那一顿疯狂敲击只是幻觉！连那血字的痕迹都无影无踪！
只有我手里震麻了的胳膊和发红的虎口，证明我刚才确实干了点什么。
“LOVE 0”……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？！
没时间琢磨了！
砰！砰！砰！
沉重的、毫不留情的砸门声，如同擂鼓般在我铺子门口炸响！
木头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撞开！
一个冰冷、僵硬、毫无起伏的声音，穿透了喧闹的乐声和砸门声，直接钻进我的耳朵：
“吉时已到——”
“请新娘——”
“上轿——”
……
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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