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头皮一紧,瞬间慌了神。脚边火盆里的假脸纸人还在烧,黑灰打着旋儿往上飘,空气里一股焦糊味。系统界面上的【沈氏指数】还在那闪着刺眼的红光,一路暴跌。
这景象要是让他看见,我八张嘴也说不清!
“沈老板?听见了吗?灯还亮着呢,没睡吧?”王有道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,带着点不耐烦,还用手拍了拍门板。
“来了来了!等等!”我赶紧应声,手忙脚乱地把地上还没烧完的纸人残骸用脚踹到棺材后面藏起来,又抓起一块破布想把系统界面遮住——结果手穿过去了,根本碰不到。操!这玩意儿别人看不见?
我急得团团转,最后只能祈祷这探长是个“正常人”,看不见这鬼东西。
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,我才走过去拉开了门闩。
门一开,王有道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就挤了进来。他还是穿着那身探长制服,但没戴帽子,头发梳得油亮,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往铺子里扫,鼻子还抽动了两下。
“哟,沈老板,忙什么呢?这么大股烧糊味儿?”他笑眯眯地问,眼神却像钩子一样四处乱瞟。
“没…没什么,”我侧身挡住他看向屋里的视线,干巴巴地说,“晚上冷,烧点纸屑取暖。王探长这么晚有事?”
“呵呵,是有点事。”他收回目光,搓了搓手,从怀里掏出一个扁扁的金怀表看了一眼,“啧,时辰是不早了,但这事儿吧,它比较急。”
他往前凑了凑,压低了声音:“沈老板,听说您这儿……最近买卖做得挺大啊?都做到‘盘口’上去了?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!盘口?他果然知道指数的事!
“什么盘口?王探长您说笑了,我就一卖棺材的,能做什么大买卖。”我装傻,手心开始冒汗。
“哎哟,跟我还装?”王有道嘿嘿一笑,小眼睛里闪着精光,“‘沈氏纸业’嘛!现在可是咱们租界里头一号的‘风向标’!多少人指着它吃饭呢!您这一把火一把火烧的,动静可不小啊,上面都惊动了。”
他指了指天花板,意有所指。
上面?工部局?还是……系统本身?
我后背发凉,强撑着说:“我真不明白您在说什么。烧点废纸怎么了?犯法了?”
“废纸?”王有道嗤笑一声,声音更低了,“沈老板,明人不说暗话。您烧的可不是废纸,您烧的是‘行情’,是‘信心’!就刚才那一会儿,您知道多少人哭爹喊娘,多少家铺子要关门吗?”
他顿了顿,观察着我的脸色,继续说:“远的不说,就街口那家‘三百货’,周老板,可是您这‘沈氏纸业’的大股东之一!您这一通烧,他那边库存的洋火、洋油、还有屯的布料,价格唰唰往下掉!眼看资金链就要断了!明天天亮,怕是就得挂破产清算的牌子!”
三百货?周老板?股东?
我愣住了。这狗屁指数还真能影响到现实里的商铺?周老板那个抠门精,居然还是我这“纸业”的股东?他什么时候入的股?我怎么不知道?
王有道看我一脸懵,笑得更加意味深长:“看来您是真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?得,那我给您透个底。您这‘沈氏纸业’,现在可不只是您这铺子了。它啊,绑着租界里好多家商铺的气运呢!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您这儿使劲往下砸盘,他们就得跟着倒大霉!”
他拍了拍我的肩膀,力道不轻不重:“所以啊,沈老板,听我一句劝,适可而止。上面呢,也不想看到租界经济出乱子。您安安稳稳的,大家都有饭吃,不好吗?何必搞得鸡飞狗跳呢?”
我脑子里嗡嗡的,信息量太大,一时有点处理不过来。
这指数不仅存在,还能直接影响现实经济?我烧纸人,能让别的商铺破产?
那如果……我继续烧呢?甚至…… targeted burn?精准地烧掉那些“大股东”对应的纸人?
让三百货的周老板破产?引发更大的连锁反应?造成系统无法忽视的混乱?逼它出来打补丁?或者至少,露出更多破绽?
一个更大胆、更疯狂的计划瞬间在我脑子里成型!
就让三百货破产!用这家颇具规模的百货公司的崩溃,作为一颗炸向系统的炸弹!
王有道这厮明显是来当说客的,甚至是来警告我的。连锁反应可能失控,波及范围有多广我不知道,会不会反噬到我自己头上?而且系统会不会直接采取更极端的手段阻止我?
但机会就在眼前!不拼一把,难道真听他们的“安安稳稳”等死?
行动必须更精准,更隐蔽!
我脸上挤出一个假笑:“王探长,您看您说的,我真是烧着玩的,没想那么多。您放心,我不烧了,这就收拾收拾睡觉。”
王有道狐疑地打量我两眼,似乎不太信,但看我态度软化,还是点了点头:“这就对了嘛!和气生财!那行,我就不打扰了,沈老板早点休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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