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雁回……”
“快跑……”
“它……要直接……来了……”
岑无咎瘫坐在墙根,气若游丝,那双刚摆脱代码控制的灰白眼睛空洞地望着我,里面是全然的疲惫和一种更深的不安。他这话没头没尾,但我听懂了他妈的“它”指的是谁——系统!系统要亲自下场了?还是派什么更狠的玩意儿来?
跑?往哪儿跑?这破巷子两头通,但谁知道系统会从哪头堵过来?
我心脏咚咚狂跳,刚才用镜子照瞎代码的那点侥幸瞬间没了。我忍着脚踝钻心的疼,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,警惕地左右张望。巷子两头都黑漆漆的,静得吓人,反而更让人心里发毛。
“什么东西要来?说清楚点!”我压低声音冲岑无咎吼,一边紧张地攥紧了手里那半块破镜子,这玩意儿现在是我唯一的“武器”了。
岑无咎艰难地喘了口气,摇了摇头,声音更低了:“不知道……感觉……很强的‘规则’……要来了……快……”
规则?系统最他妈擅长的就是玩规则!
就在我头皮发麻,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瞬间——
巷口那一端,就是我们刚才来的方向,突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、极其沉重的皮靴敲击地面的声音!
咔!咔!咔!咔!
声音冰冷、僵硬,带着一种绝非活人的节奏感,正快速地朝着巷子里推进!
我猛地扭头看去,只见巷口的光线被一群高大漆黑的身影彻底堵死了!
是巡捕!法租界的巡捕!
但他们看起来完全不对劲!
一共六个人,穿着笔挺的黑色巡捕制服,戴着平顶帽,但帽檐压得极低,几乎看不到脸。他们的动作完全一致,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手臂摆动的角度,迈步的间距,分毫不差!而且他们走得太快了,根本不是正常人巡逻的速度,更像是一群……接收到了指令的机器人!
最诡异的是,他们右手都齐刷刷地按在腰间的枪套上,左手自然下垂,但那手指的姿势,僵硬得像是五根铁条。
“操!”我低骂一声,是巡捕!系统他妈的控制了巡捕房?!这怎么玩?
几乎在看见他们的同时,我脑子里的系统提示音就响了,冰冷又急促:
【检测到区域执法单位介入。】
【触发强制规则:敬礼即回应。】
【规则说明:巡捕敬礼,必须回礼。任何形式的回礼(点头、举手、言语回应等),都将被视为接受‘恶意标记’。】
【标记效果:可持续追踪,并引导‘清道夫’子弹。】
【请宿主严格遵守租界法规,做守法居民。】
敬礼即标记?回礼就等于在自己脑门上画了个靶子?还清道夫子弹?!这他妈是什么流氓规则!
“不能回礼!绝对不能!”岑无咎靠着墙,用尽力气嘶声提醒我,声音里带着恐惧,“标记上了……就甩不掉了……”
我他妈当然知道不能回礼!可这怎么躲?这巷子就这么窄,六个堵着口子!
眨眼间,那六个诡异的巡捕已经冲到了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地方!然后齐刷刷地停住!动作整齐得令人窒息。
为首的的那个巡捕,帽檐下似乎闪过两点红光。他猛地抬起右臂,手掌摊平,举到太阳穴旁边——一个标准到近乎刻板的法式军礼!
同时,他身后五个巡捕,以完全相同的频率和角度,同时抬手敬礼!
六个穿着巡捕制服的诡异人影,在昏暗的巷子里,对着我和岑无咎,同时敬礼!
silence(死寂)。
没有任何声音,只有那六条抬起的手臂,像六根冰冷的铁桩,带着一种无形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压力!
他们在等。
等我们回礼。只要有任何一点回应,哪怕只是点个头,标记立刻就打上了!
我浑身肌肉绷紧,牙关紧咬,死死闭着嘴,连呼吸都放轻了,生怕呼出的气重了点都算“回应”。旁边的岑无咎也屏住了呼吸,一动不动。
时间一秒秒过去,巷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那六个巡捕就这么保持着敬礼的姿势,一动不动,帽檐下的阴影里,仿佛有冰冷的视线锁定着我们。
这样下去不是办法!他们能站到天荒地老!系统能耗得起,我们耗不起!天知道它还有没有后手!
必须打破这个僵局!但不能回礼……
一个极其冒险、近乎作死的念头在我脑子里蹦出来——系统只说“回礼”算标记,没说别的吧?规则是“敬礼即回应”,那如果……我不“回礼”,而是……也“敬礼”呢?
我给他们也敬个礼?这算回应吗?算不算钻规则的漏洞?
妈的!试试!
说干就干!我深吸一口气,在那些巡捕冰冷的“注视”下,猛地也抬起了自己的右臂,模仿着他们那僵硬刻板的姿势,手掌摊平,举到了自己的太阳穴旁边——对着他们,回敬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法式军礼!
我这个动作一做出来,整个巷子的气氛瞬间变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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