沪上的金融圈,从来都是风声鹤唳,尤其是在深夜。
一条匿名的、却带着“确凿”细节的分析报告,如同病毒般在特定的金融圈层和社交媒体上疯狂扩散。报告直指郑氏集团因近期激进扩张及与楚氏联姻带来的“不稳定因素”,导致其核心地产项目资金链出现巨大缺口,甚至暗示其海外债券存在违约风险。言辞凿凿,数据看似翔实,极具迷惑性。
恐慌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,涟漪迅速扩大。郑氏集团及其关联上市公司的股价,在次日开盘即遭遇断崖式暴跌,抛盘汹涌,市场信心摇摇欲坠。市场就是这样,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大多数人愿意相信什么。
郑氏集团总部大楼,顶层的战略危机会议室,灯火通明,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。巨大的电子屏幕上,猩红的股价曲线如同垂死病人的心电图,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。
郑煦言坐在主位,面容冷峻如冰封的岩石,眼底却布满了血丝。他已经连续工作了超过二十个小时,应对着来自董事会、投资者、合作银行雪花般飞来的质询电话和邮件。他手下的核心团队,包括公关、法务、财务总监,个个面色凝重,语速飞快地汇报着情况,提出各种紧急应对方案。
“查!动用一切资源,给我查出这个匿名报告的源头!”郑煦言的声音沙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,“三个小时内,我要看到初步的舆论反击方案和资金维稳计划。”
会议室里键盘敲击声、急促的对话声、纸张翻动声混杂在一起,气氛紧张到了极点。所有人都像上了发条的陀螺,高速旋转,试图在这突如其来的风暴中稳住阵脚。
而在这场风暴的中心,却有一个格格不入的“静止点”。
楚南栀。
她被郑煦言“勒令”必须待在会议室,美其名曰“了解家族产业危机”,实则或许带着点让她亲眼看看商业世界残酷、知难而退的意味。她倒是很听话地来了,依旧穿着舒适的卫衣和运动裤,与周围西装革履的精英们形成鲜明对比。
她没坐在会议桌旁,而是缩在角落一张不那么起眼的单人沙发上,怀里抱着一个靠垫,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牛奶。她低着头,长发垂落遮住了侧脸,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缓慢地滑动着,屏幕上是某个小众艺术论坛的界面,似乎对周围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毫无所觉,甚至……有点昏昏欲睡。
几个高管偶尔投去不满或轻视的一瞥,但碍于郑煦言,没人敢说什么。只有郑煦言,在听取汇报的间隙,目光会若有若无地扫过那个角落。他看到她那副事不关己的懒散模样,心头那股因危机而燃起的怒火,莫名地又添了一把柴。果然,指望她?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调查陷入了僵局。报告来源极其隐蔽,通过层层加密和海外服务器跳转,追踪需要时间,而市场最缺的就是时间。公关团队准备的声明在汹涌的质疑面前显得苍白无力。
就在众人焦头烂额,气氛越来越压抑之时,那个角落里,一直“神游天外”的楚南栀,突然轻轻地、打了个哈欠。
这声哈欠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。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她。
楚南栀揉了揉眼睛,仿佛刚被吵醒一样,慢吞吞地放下平板,抬起头,目光有些茫然地扫过屏幕上那依旧刺眼的股价曲线,然后,落在了正在激烈讨论如何追溯谣言来源的技术部门负责人身上。
她歪了歪头,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,用那带着刚睡醒的鼻音,慵懒地开口,声音不大,却瞬间掐断了会议室里所有的嘈杂:
“不用那么麻烦查IP跳转了。主导这次谣言的资金,大部分是通过香港‘鼎丰资本’旗下的三个空壳公司走账的,最后流入了一家注册在开曼的媒体咨询公司。那家咨询公司的实际控制人,是个叫马修·陈的美籍华人,惯用手段就是利用信息差和监管漏洞进行舆论狙击。”
她顿了顿,在满室死寂和无数道震惊、怀疑、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,拿起自己的手机,随意地划了几下,然后报出了一串加密通讯软件的联系ID和一个位于新加坡的电话号码。
“联系这个叫‘影子’的人,他是亚太区最好的金融数据取证专家之一,也是马修·陈的前合伙人。他手里应该有你们需要的、关于鼎丰资本和那几家空壳公司关联交易的证据链。提我的名字……嗯,就说‘栀子’找他。”
她把手机随手丢回沙发,重新抱起靠垫,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说了一句“今天天气不错”,然后继续低下头,摆弄她的平板,切换到了一个色彩鲜艳的消消乐界面。
会议室里,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,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重新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。香港鼎丰资本?空壳公司?马修·陈?影子?栀子?这些陌生的名词和信息,从她嘴里说出来,轻飘飘的,却像一把重锤,砸在了所有人紧绷的神经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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