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力恢复,水晶灯重新倾泻下璀璨却不再令人心安的光华。宴会厅里,惊魂未定的人们强作镇定,但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恐慌撕裂后的裂痕。侍者们无声而迅速地清理着狼藉,试图将一切拉回正轨。乐队指挥深吸一口气,举起指挥棒,悠扬的华尔兹乐曲再次流淌出来,却仿佛失去了几分原有的从容,更像是一种对秩序重建的急切宣告。
按照流程,接下来是舞会环节。通常,这会由郑煦言作为主人,邀请一位重要的女性嘉宾开舞。所有人的目光,有意无意地,都落在了刚刚在黑暗中惊艳全场、此刻却又退回餐区边缘,正试图将一块小巧的马卡龙偷偷塞进嘴里的楚南栀身上。
她看起来和刚才那个在舞台上掌灯演讲的女人判若两人,仿佛那片刻的光芒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,此刻只想继续当她的“咸鱼”。
郑煦言没有片刻犹豫。
他穿过尚未完全平静下来的人群,步伐沉稳,目标明确,径直走向那个试图用甜点掩饰存在的女人。聚光灯(物理和隐喻上的)自然而然地追随着他,将他挺拔的身影和冷峻的侧脸勾勒得愈发清晰。
他在楚南栀面前站定,挡住了她偷食的“罪证”。他微微躬身,做出一个无可挑剔的、标准的邀舞手势,修长的手掌向上摊开,目光沉静地落在她有些错愕的脸上。
“楚南栀,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足以让附近竖起耳朵的人们听清,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正式的郑重,“能否赏光,跳第一支舞?”
刹那间,周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。所有窃窃私语都消失了,无数道目光——好奇的、探究的、羡慕的、甚至是等着看笑话的——齐刷刷地聚焦在这对关系一直成谜的“夫妻”身上。
楚南栀嘴里还含着半块马卡龙,腮帮子微微鼓起。她看着郑煦言伸出的手,又抬眼看了看他看不出情绪的眼睛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她快速咽下甜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,带着点真实的烦躁和抗拒,低声嘟囔:
“不会跳。踩了你昂贵的皮鞋,郑总别怪我。”
这话半真半假。她并非完全不会,只是极度不喜这种需要高度配合、拘束又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活动,更懒得去记那些繁琐的舞步。
郑煦言仿佛没有听到她的推拒,伸出的手纹丝不动,目光依旧锁着她,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:“没关系。”
他顿了顿,在那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和聚焦中,向前一步,主动握住了她下意识想要缩回的手。他的掌心温热干燥,带着薄茧,以一种不会弄疼她、却也无法挣脱的力道,将她微凉的手指包裹。
同时,他的另一只手,无比自然地、坚定地揽上了她纤细的腰肢。
楚南栀身体瞬间僵硬,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,几乎要炸毛。她本能地想要挣脱,脚下也确实如她所“警告”的那样,在他锃亮的皮鞋上不轻不重地踩了一脚。
“嘶——”旁边有人倒吸一口冷气。
郑煦言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他反而就着这个姿势,将她更近地、不容抗拒地带向自己,几乎贴上了他的胸膛。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。他低下头,凑近她的耳边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,用只有她能听见的、低沉而带着某种奇异磁性的声音说:
“别怕。”
“跟着我的节奏。”
“我带你。”
“带我”两个字,被他念得极轻,却像带着某种魔力,瞬间穿透了楚南栀所有的戒备和不适。她抬起眼,撞进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里。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冰封和审视,也没有了商场上的算计和冷厉,只有一片深沉的、令人安心的平静,以及一种……她从未见过的、近乎温柔的专注。
仿佛他们脚下不是危机四伏的舞池,而是只有他们两人的孤岛。
音乐在流淌。
郑煦言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,手臂带着她,迈出了第一个舞步。
楚南栀身体依旧有些僵硬,脚步凌乱,几乎全靠他手臂的力量在支撑和引导。她确实“不会跳”,或者说,懒得配合。但郑煦言的舞步稳健而精准,每一个引领都清晰明确,带着一种强大的掌控力和……惊人的耐心。他巧妙地用身体和手臂的力道,化解了她每一次下意识的抵抗和错误的步伐,将她牢牢地固定在正确的节奏和位置上。
一开始,她几乎是被他“拖”着在移动,眼神飘忽,满脸写着“被迫营业”的不情愿。但渐渐地,在他不容置疑却又异常稳定的引领下,在他始终平静专注的凝视中,她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松弛下来。开始尝试着去感受他手臂用力的方向,去跟随他脚步移动的暗示。
一步,两步,旋转……
她不再低头看脚,而是抬起头,迎上他的目光。灯光流转,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。周围的一切喧嚣——音乐、目光、窃窃私语——都仿佛在远去,模糊成一片无关紧要的背景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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