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郎劫:苗疆恸哭里的血色暗涌
马车轱辘碾过苗疆入口那道刻着古老图腾的青石牌坊时,杨娇娇指尖的,令牌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,此刻却硌得他掌心发疼。叶洪靠在角落,看着离去风景,胸口堵的苦涩。苗美则攥着自己的马尾辫不断的玩弄,
苗疆鬼王的议事堂终年弥漫着草药与朱砂混合的气味,堂内四根盘龙柱上缠绕的暗红绸缎,在穿堂风里微微晃动,像凝固的血。鬼王端坐在虎皮大椅上,玄色长袍绣着暗金色的鬼纹,指尖有节奏地叩着案几,目光扫过进门的四人时,原本微眯的眼睛骤然睁开,锐利如刀。
“人呢?”他开口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,“灵猫呢?还有鬼一——他怎么没跟你们回来?”
严浩猛地抬头,喉结滚动了两下,像是要把十日前的血腥气咽下去,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:“回鬼王,我们在夜郎王府外按计划行动,刚摸到灵猫所在的偏院,就遭遇了埋伏。是刘梓妍设的局,她假扮成线人‘江仇’引我们上钩,身边还跟着十二个夜郎王府的金牌侍卫,个个手持玄铁弯刀,招式狠辣。”
他顿了顿,指尖攥得更紧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:“突围时,鬼一为了掩护我和娇娇撤退,独自拦住了三个侍卫。他用苗疆的‘缠魂丝’缠住两人的兵器,可第三个侍卫从背后偷袭,玄铁刀直接劈中了他的后心……我回头时,只看到他倒在血泊里,缠魂丝还缠在侍卫的刀上,断成了好几截。最后被刘梓妍他们抓走了”
“废物!一群废物!”鬼王猛地拍案而起,案几上的青铜香炉“哐当”一声翻倒,香灰撒了一地。他瞪大了眼睛,铜铃般的眼珠里布满血丝,死死盯着四人,怒火从胸腔里喷薄而出:“我耗费三年布下的局,让你们去取一只灵猫,竟落得个空手而归、还赔上鬼一性命的下场!我养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有何用!”
话音未落,鬼王突然捂住胸口,喉头一阵腥甜涌上,他猛地侧头,一口暗红的血沫喷在身前的苗疆舆图上,溅在“夜郎国”三个字上,像一朵骤然绽放的血色毒花。他扶着案几剧烈咳嗽,指缝间不断渗出鲜血,玄色长袍的前襟瞬间被染透。
“鬼王息怒!”杨娇娇急忙上前一步,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,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,“并非我们怯战!刘梓妍的武功远超出我们预料——她用的是中原失传的‘流云剑法’,剑招又快又飘,我用苗疆的‘蛊虫对付她都没用,全被她用剑鞘挡开;我还牺牲了很多只蛊虫,严浩的‘破山拳’刚近身,就被她一剑挑开了手腕,若不是我外公及时用‘苗家棍法’架住她的剑,严浩的手就废了!”其实这些都是他们编造骗鬼王的,他们根本就没有出手,就逃跑了,他怕鬼王怪罪于他们,只能编造谎言。取得鬼王信任,
她抬起头,眼底还留着当日的惊悸:“那十二个侍卫更是以三人为一组,结成‘锁魂阵’,刀光连起来像铁网一样密。我父亲为了护着凯儿,用身体挡住了两刀,后背被划得血肉模糊,凯儿哭着想拉他,却被另一个侍卫抓住……我们拼尽全力,才逃出他们的魔掌!”
“又是刘梓妍!”鬼王咬牙切齿地低吼,胸口起伏得愈发剧烈,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,眼神里淬着狠厉,“这个女人前两年毁我鬼王洞’杀我二徒弟 ,如今又坏我大事,还杀我大徒弟鬼一,此仇不报,我枉为鬼王!”
就在这时,议事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伴随着两个女人焦灼的呼喊,几乎要冲破门板:“娇娇!严浩!你们可算回来了!你父亲他们呢”
是叶会和杨晓娟。两人听说接应的队伍已归,顾不上梳发,叶会拽着裙摆就往外跑,鞋尖沾了泥;杨晓娟则攥着给丈夫缝了一半的护腕,针还别在衣襟上,一路跑来得气息不稳。可当她们冲进堂内,目光扫过四人苍白的脸,没看到那个总蹦蹦跳跳喊“娘”的儿子,也没看到熟悉的两个男人时,脸上的急切瞬间僵住,像被冻住的水。
叶会的声音最先发颤,她快步冲到杨娇娇面前,双手紧紧抓住女儿的胳膊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:“娇娇,你弟弟呢?凯儿呢?还有你爹,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?你快说啊!”
杨娇娇看着母亲眼底的期盼,那期盼像一把刀,狠狠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。她张了张嘴,眼泪先滚了下来,砸在母亲的手背上,滚烫的:“娘……爹和凯儿……他们都没能回来。在夜郎国的乱葬岗,我们找到了他们的尸体,凯儿眉心间的朱砂痣、爹右手缺的小指……都没错。”
“不可能!”叶会猛地甩开她的手,后退了两步,眼神空洞地摇着头,“你骗人!凯儿昨天还在我面前撒娇,说要等我给他编花环,他怎么会死?你爹武功那么好,怎么会护不住自己的儿子?你在骗我,对不对?”
另一边,杨晓娟的目光死死锁在严浩身上,嘴唇哆嗦着,声音像风中的残烛:“严浩,你爹呢?怀康他……他是不是在后面?他是不是受伤了,走得慢?”
严浩抬起头,眼底是化不开的恨意,声音低沉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:“娘,我爹死了。刘梓妍把他和杨叔、凯儿、鬼一一起抓了,天亮就斩在了乱葬岗。我亲眼看到苗美带回来的消息,我爹的左腿被野狗啃断了,可他手里还攥着给你买的银镯子……”
“银镯子……”杨晓娟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,突然眼前一黑,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晃了晃。苗美眼疾手快,一把扶住她的胳膊,才没让她摔倒。杨晓娟捂着胸口,眼泪汹涌而出,顺着脸颊砸在衣襟上,把那半只护腕都浸湿了:“怀康……我的夫君……你怎么就这么走了……”
叶会这时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,她疯了似的冲向叶洪,双手死死抓住父亲的衣袖,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:“爹!你告诉他们,他们说的都是假的!凯儿和阿宵没死,是不是?你快说啊!你不是答应过我,会把他们平平安安带回来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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