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如意的手指捏着那张泛黄的地图,指腹几乎要嵌进朱砂勾勒的裂隙符号里。陈九爷带来的消息像颗炸雷,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——父亲被软禁,守旧派要打开封印,控制旧神。这些事每一件都足以颠覆天启堡垒的现有秩序,更别提它们还绞缠在一起,织成一张让人透不过气的网。
“软禁?”王如意猛地抬头,视线扫过谷中疲惫的士兵,最后落在荃南烛脸上,“我父亲是堡垒的功勋指挥官,他们凭什么?”
荃南烛踢开脚边一块碎石,石屑滚进血藤丛里,惊起几只翅膀透明的小虫。“凭他们手里的权力,和你父亲发现的秘密。”他弯腰摘下片血藤叶子,指尖被渗出的红色汁液染得发亮,“陈九爷说,守旧派早就在怀疑你父亲私藏了契约碎片,三年前那场雾潮,根本不是意外。”
王如意的呼吸顿了顿。三年前父亲从雾潮里回来后,确实变得很奇怪,书房里常常整夜亮着灯,抽屉里多了把从不上锁的铜钥匙。有次她半夜起来喝水,撞见父亲对着块破碎的金属片发呆,嘴里反复念叨着“裂隙要开了”。当时她只当是父亲受了雾毒影响,现在想来,那些反常的举动里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真相?
“契约碎片是什么?”林野不知何时凑了过来,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,“和我爹说的工匠行会祖传的那块令牌有关系吗?”
荃南烛看了他一眼:“工匠行会的令牌是守门人后裔的信物,契约碎片是封印裂隙的关键。”他把染血的叶子丢在地上,红色汁液很快被土壤吸收,“但它们本质上是一样的,都带着上古时期的守护印记。”
赵承影突然冷笑一声,从背包里翻出个银色酒壶抿了口:“说得倒像亲眼见过似的。荃顾问,你该不会就是守旧派派来的吧?一边说他们要打开裂隙,一边又带着我们往骸骨森林钻,这算盘打得真响。”
这话像根针,刺破了谷里暂时缓和的气氛。几个士兵下意识地握紧了枪,看向荃南烛的眼神又带上了之前的警惕。在天启堡垒,“守旧派”三个字和“阴谋”几乎可以画等号,谁也不想被卷进高层的权力斗争里。
“我要是想害你们,刚才在乱石坡就不会提醒你们打怪物的眼睛。”荃南烛的语气没什么起伏,伸手扯了扯被血藤勾住的衣角,“而且,守旧派要找的人是我,不是你们。”
王如意皱眉:“找你做什么?”
“因为我是‘钥匙’啊。”荃南烛说得轻描淡写,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他卷起左边的袖子,胳膊上那朵黑色花朵状的印记正在微微发烫,边缘的纹路像活过来似的在皮肤下游走,“陈九爷说,守旧派的祭司认定,我的血脉能打开裂隙。”
林野吓得手里的饼干都掉了:“血脉?你、你不是人?”在堡垒里,关于“非人”的传说从来没断过,有人说他们是雾毒催生的怪物,有人说他们是神魔杂交的后裔,总之没一个是好东西。
“我是不是人,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?”荃南烛的目光扫过林野发白的脸,最后落在王如意身上,“重要的是,没有我,你们找不到雾核,也救不出你父亲。”
王如意的手指在地图上的裂隙符号上重重敲了敲。她说不清自己是信还是不信,只是直觉告诉她,这小子没撒谎。父亲的笔记里提到过,守门人的血脉能与裂隙产生共鸣,就像钥匙和锁孔。如果荃南烛真是守门人后裔,那他确实是打开裂隙的关键——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。
“我们的任务是找雾核,不是救我父亲,更不是帮你对付守旧派。”王如意把地图叠好塞进怀里,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,“还有三个小时天黑,继续赶路。”
赵承影突然开口:“王队,恐怕不能让他跟着我们了。”他走到王如意身边,压低声音,“你忘了堡垒的规矩?任何非人都不能进入骸骨森林范围,这是城主府三令五申的。再说,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失控,把我们都当成祭品献给那些怪物?”
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”王如意瞥了他一眼,“刚才要不是他,你现在已经变成怪物的点心了。赵副官,做人不能太忘恩负义。”
“我这是为了整个小队的安全考虑!”赵承影的声音拔高了些,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录音器按了下,里面立刻传出城主府秘书长的声音,字字清晰:“……探索小队必须严格遵守《禁区管理条例》,任何疑似非人者,格杀勿论。王如意同志,你父亲的事还在调查中,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,影响任务进度。”
录音器的红灯闪了闪,自动关机。赵承影把它揣回兜里,看着王如意的眼神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:“王队,这是城主府的最新指示。不是我想针对谁,实在是军令难违。”
王如意的脸色沉了下来。她当然听出了录音里的威胁——“你父亲的事还在调查中”,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“你要是不听话,你爹就等着被定罪吧”。守旧派这是算准了她会为了父亲妥协,故意用这种方式逼她就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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