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动结束的铃声“叮铃铃”响起来,带着点赶人的意思。屋里顿时更乱了。王嘉佳还在对着裙子上的爪印生气,李心玥对着妞妞头上那个死疙瘩辫子叹气,小杰的积木歌还在唱:“哗啦!哗啦!”
温澜站起来,脸上挂起那种大人最喜欢的、又乖又甜的笑容,走到忙着给壮壮擦眼泪、又试图拯救王嘉佳裙子的护士长身边。
“阿姨,”她的声音又清又脆,带着点小孩的不好意思,眼睛看看还在抽搭的壮壮,又看看撅嘴的王嘉佳,“小杰玩积木的时候,虽然声音有点吵,但我觉得他好专心啊,好像那样他就特别安心?”她停了一下,目光又飘向垂头丧气的李心玥和依旧像个石像娃娃的妞妞,“心玥姐姐想跟妞妞玩,妞妞也有些怕生?也许…我们小朋友多来陪她几次,她熟悉了,就不那么怕了?”
这话听起来,就像个特别懂事、特别会观察的好孩子说的。护士长忙得一头汗,听了这话,脸上立刻笑开了花:“哎哟,澜澜真聪明!说得太对了!小杰那样玩,就是他舒服的方式。妞妞啊,就得慢慢来,急不得。你心真细!”
温澜恰到好处地低下头,抿嘴笑了笑,好像被夸得害羞了。然后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睛,充满期待地看着护士长:“阿姨,那我…我以后还能常来陪小杰、妞妞,还有壮壮他们玩吗?多来几次,大家熟了,肯定有帮助的!我…我周六上午都有空!我能每周六都来吗?” 她把“每周六上午”说得很自然。
护士长看着眼前这个漂亮、干净、说话有条理还主动要求长期帮忙的小姑娘,简直像捡到了宝!“当然行!太欢迎了,澜澜!”护士长笑得眼睛弯弯,“周六上午正好!这边小朋友多,沙盘室那边有时也缺个小帮手递递东西,你这么细心,肯定能帮上忙!阿姨这就给你登记上!”
温澜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大大的、阳光灿烂的笑容,用力点头:“嗯!谢谢阿姨!我一定准时来!”
回温家的车上,温澜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。快到别墅区时,她转向副驾位置上面无表情的司机:“陈叔,周六上午我想去医院继续做志愿者,护士长阿姨说我很适合。这是学校提倡的‘市三好学生’社会实践项目,要记录评分的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放得更清晰,“李心玥和王嘉佳她们家好像也有参与这类活动。”她特意点出了这两个名字。
司机陈叔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,没有多问,只是点了下头:“知道了,澜小姐,我会跟先生和夫人汇报的。”
温澜重新靠回椅背。冰面之下,齿轮完美咬合。通往那间沙盘治疗室的门,在孩子们的哭闹和病症的缝隙里,悄无声息地打开了。周六上午。她终于可以,名正言顺地靠近她的“月光”了。至于父亲温智富那边?“市三好”的加分项,以及与李、王两家千金的“同步”,足以构成最坚固的理由。她低下头,整理着书包带子,嘴角弯起一丝无人察觉的、冰冷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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