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莞市的另一端,与杨潇和林倩那间狭小却暂得安宁的出租屋截然不同,这里是城市的灰色地带,充斥着欲望、金钱与暴力的暗流。一家名为“金煌”的地下赌场深处,烟雾缭绕,人声鼎沸,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与赌徒们亢奋或沮丧的嘶吼交织在一起。
在一间隔音的VIP包厢内,气氛却异常压抑。刀疤刘——刘莽,正烦躁地踱步,他那张带着狰狞刀疤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可怖。手机紧贴耳边,他对着话筒低吼,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出来:
“废物!一群废物!三天!老子给了你们三天时间!钱也给了!人呢?!尸体呢?!他妈的就是块石头扔进东江,这么多天也该漂上来了!”
电话那头的手下声音惶恐:“刘……刘哥,弟兄们真的没闲着!沿江上下游几十里都摸遍了!渔村、码头、废弃厂子,能问的都问了,能找的都找了!可……可就是一点踪影都没有!那小子就像……就像蒸发了一样!”
“蒸发个屁!”刀疤刘猛地将手中的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玻璃缸戳穿,“一个大活人,受了那么重的伤,能跑多远?肯定还在东莞!肯定是被人藏起来了,或者躲在哪个老鼠洞里!给老子继续找!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抠出来!”
他狠狠地挂断电话,胸口剧烈起伏,眼中的凶光几乎要溢出来。赵天宇那边催得越来越紧,语气也越来越不耐烦,甚至隐隐带着杀意。他知道,如果再不拿出点确切的消息,自己很可能就要成为下一个被“处理”掉的对象。
压力像一座大山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他必须找到新的突破口。
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重新坐回沙发上,眯起眼睛,开始像一头经验老到的猎犬般,重新梳理所有可能被忽略的蛛丝马迹。
杨潇坠江的地点、水流方向、可能的登陆点……这些都已经反复排查过,一无所获。那么,如果他还活着,并且伤势不轻,他最可能需要什么?
医疗!对,医疗!
刀疤刘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精光。一个头部受了重击、又溺水的人,即使侥幸生还,也极有可能需要医疗救助!尤其是那种不敢去大医院的黑户或者流浪汉,通常会选择一些偏僻的、管理松散的小诊所或者黑医馆!
“阿豪!滚进来!”他朝门外吼了一声。
一个穿着黑背心、胳膊上纹着刺青的瘦高个手下立刻推门而入,恭敬地站着:“刘哥,有什么吩咐?”
“你,带几个人,立刻去查!”刀疤刘语速飞快,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,“给我把东江支流沿岸,所有城中村、郊区结合部那些见不得光的小诊所、黑医馆,甚至是兽医站,全都给老子筛一遍!就问最近几天,有没有接收过头部严重外伤、落水、身份不明的年轻男人!年龄二十七八岁,身高一米八五左右,长得人模狗样!有任何线索,立刻报给我!”
“明白,刘哥!”阿豪立刻领命而去。
刀疤刘点燃另一支雪茄,狠狠吸了一口,烟雾缭绕中,他的思绪继续飞速运转。
除了医疗,还有目击者。那天晚上虽然路段偏僻,但不可能完全没有人车经过。还有,杨潇就算爬上岸,身无分文,总要吃东西,总要找地方落脚。他那种公子哥,习惯了养尊处优,就算失忆,某些本能的东西改不了,比如对环境卫生可能比较挑剔,不太可能长期待在最脏乱差的垃圾堆附近……
“老鼠!”他又喊了一声。
另一个身材矮壮、面相精悍的手下应声进来。
“你,带另一队人。”刀疤刘吐出烟圈,“去临江路附近,特别是那天晚上我们动手那段路周边,给老子挨家挨户地问!修车的、开小卖部的、扫大街的、睡桥洞的流浪汉,一个都别放过!就问那天晚上后半夜,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?比如一个浑身湿透、头破血流的男人?或者听到什么动静?谁提供有用线索,重重有赏!”
“是,刘哥!”
两拨人马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,迅速行动起来,扑向了城市的各个角落。
接下来的两天,零星的、真伪难辨的信息开始逐渐反馈回来。
阿豪那边首先遇到了困难。那些黑诊所和黑医馆的老板一个个比鬼还精,极其警惕,对陌生人的打探讳莫如深,大多矢口否认,生怕惹上麻烦。连续排查了十几家,都是一无所获。
直到第三天下午,阿豪带人摸到了更偏远的一个镇区,一家藏在老旧居民楼一层、连招牌都没有的黑诊所。老板是个戴着油腻眼镜、眼神闪烁的老头。
起初,老头也是连连摆手,说什么都不知道。
阿豪失去了耐心,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,将几张百元大钞和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同时拍在桌子上,恶狠狠地威胁:“老东西,看清楚了!要么拿钱开口,要么老子给你放放血!说!到底有没有见过那样一个人?!”
老头吓得浑身发抖,看着钞票和匕首,最终哆哆嗦嗦地开口:“……几……几天前,是……是有个小年轻……半夜来的,头上破了个大口子,浑身湿漉漉的,看着像从水里捞出来的……神智好像也不太清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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