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将军…枞公…魏王他…他毕竟…” 韩王信的声音干涩,充满了挣扎。
周苛心中怒骂韩王信的优柔寡断,但知道此刻不能再等。
他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地图都跳了起来:“韩王!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!魏豹反复无常,天下皆知!平阳鼠窜,安邑摇尾,此等小人,岂能托付于生死存亡之荥阳?!今日不除,必为心腹大患!荥阳若因他而失,汉王大业危殆,我等皆百死莫赎!”
他转向枞公,眼神锐利如刀:“枞公!你意下如何?!”
枞公深吸一口气,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。他亲眼目睹过魏豹在安邑被俘时的丑态,那毫无骨气的模样让他作呕。
他缓缓点头,声音低沉却坚定:“周将军所言…甚是。魏王…留不得。此非私怨,实乃为大局计,为荥阳数万军民计!”
魏豹如遭雷击,肥胖的身体筛糠般抖得更加厉害,他绝望地看着韩王信,发出杀猪般的嚎叫:“韩王!救我!他们要杀我!他们疯了!汉王刚走,他们就敢擅杀大将!这是谋反!谋反啊韩王!”
韩王信被这突如其来的摊牌和魏豹的嚎叫弄得心烦意乱,六神无主。他既怕周苛枞公铤而走险,又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,更怕自己卷入其中无法脱身。
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,仿佛楚军下一刻就要破开城门冲到这里。
“够了!”韩王信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,试图用音量掩盖自己的慌乱,“大敌当前,自相残杀成何体统!魏王!”他指着魏豹,声音急促,“你…你不是要去督战吗?东门!立刻去东门!协助守军!用你的行动证明你的忠心!周将军,枞公!你们也速去布防!城门绝不能有失!此事…容后再议!”
他选择了最“稳妥”也最不负责任的方式——拖延和驱离。将魏豹推向战场前线,或许能消耗楚军,或许能让他死于乱军,也暂时避免了直接冲突。
魏豹如同听到了特赦令,连滚带爬地站起来,顾不上擦汗,也顾不上盔甲歪斜,迭声道:“末将遵命!末将这就去!这就去!必不负韩王所托!必杀楚贼!”
他一边喊着忠勇的口号,一边跌跌撞撞地绕过周苛和枞公,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出门口,肥胖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无比狼狈可笑,仿佛逃离的不是战场,而是身后的催命符。
周苛看着魏豹消失的方向,眼中杀意更浓。容后再议?等楚军破城,还议什么?!他看向枞公,两人目光交汇,无需言语,皆明白了对方的心意:韩王信靠不住,魏豹必须死!而且要快!
“枞公,”周苛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,“你带一队可靠的心腹亲兵,埋伏在通往东门烽火台的必经巷口。那烽火台位置紧要,魏豹若要‘督战’,必先登台观势。那里,就是他的葬身之地!我去调度兵马,稍后便至!记住,务必一击必杀,不留后患!”
枞公重重一点头:“放心!此獠,活不过今夜!” 他眼中寒光一闪,转身大步离去,身影迅速融入门外混乱的阴影中。
周苛也抓起佩剑,大步流星向外走,临出门前,他回头看了一眼僵立原地、脸色变幻不定的韩王信,冷冷丢下一句:“韩王,好自为之!若想活命,就守好你的位置!” 这话既是警告,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。
通往东门烽火台的小巷,狭窄而幽深。两侧是高耸的民居,此刻大多门窗紧闭,死寂一片,只有远处传来的厮杀声和不时划过夜空的火箭,映照出斑驳狰狞的光影。
此时刚好是项羽箭射假刘邦、电闪雷鸣、张良救刘邦、细雨洒落。
魏豹在一小队名义上“护卫”实则监视他的汉兵“簇拥”下,故意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。他肥胖的身躯在湿滑的路上笨拙地移动,沉重的甲胄更是拖累,让他气喘如牛,汗水糊满了油腻的脸。
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着他的脖颈,越收越紧。他根本不想去什么烽火台,更不想面对项羽的虎狼之师。
周苛那毫不掩饰的杀意,枞公离去时冰冷的眼神,韩王信那模棱两可的态度…都让他明白,自己已是砧板上的鱼肉!
就在这时!
轰隆——!!!咔嚓——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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