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先是快速翻开狗儿的眼皮查看瞳孔(对光反射迟钝),又贴近他胸口细听呼吸(哮鸣音明显),再搭上他细弱的手腕脉门(脉象浮数而促)。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,带着一种与这时代格格不入的精准和冷静。
“高热惊风,痰热闭肺,气机壅塞!” 虞瑶迅速做出判断,心中已有计较。
她毫不犹豫地从自己随身的、那个不起眼的乌木小药箱取出针盒,里面赫然是数十枚长短不一、细如牛毛、闪着幽冷寒光的金针!
“按住孩子!别让他乱动!” 虞瑶对惊慌失措的赵老栓快速吩咐,语气带着安抚的力量,“放心,有我在!”
她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身体的不适和心中的万千思绪,眼中只剩下眼前这个垂危的小生命。指尖捻起一枚三寸长的金针,在摇曳的火光下,针尖闪烁着一点摄人的寒星。
虞瑶出手如电!
第一针:人中穴(鼻唇沟上1/3处)!直刺入三分,轻捻提插!这是醒脑开窍、回阳救逆的要穴!
第二针:内关穴(腕横纹上两寸,两筋之间):左右手同时下针,透刺!重捻泻法!宽胸理气,宁心安神,化痰开闭!
第三针:十宣穴(十指尖端,距指甲0.1寸)!速刺疾出,挤出黑血数滴!泻热开闭,急救昏厥!
第四针:肺俞穴(第三胸椎棘突下,旁开1.5寸)。斜刺入五分,轻捻导气,宣肺平喘,清热化痰!
第五针:丰隆穴(外踝尖上8寸,条口穴外1寸)! 直刺一寸,重捻泻法!豁痰要穴,专治痰热壅盛!
她的动作快、准、稳!每一针落下,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。金针在她指尖仿佛有了生命,或捻或转,或提或插,手法精妙绝伦,融合了《青囊经补遗》中玄奥的古法和她自身对经络气血的深刻理解(融合了现代医学对神经、循环系统的认知)。针尖刺入皮肤,狗儿抽搐的身体竟奇迹般地开始平复!
大堂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震惊地看着这一幕!赵老栓忘记了哭泣,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希望光芒!王富贵张大了嘴巴。李青也忘了恐惧,眼中充满了惊异。连吴老四等粗鄙军汉,也被这神乎其技的针法震慑!
钱一成和躲在灶房门口的两个少年驿卒都看呆了!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救人手段,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敬畏。钱一成更是暗自咋舌,心道这位夫人绝非寻常人物,恐怕来历极大,态度愈发恭敬,甚至带上了几分迷信般的敬畏。
随着第五针丰隆穴的捻转泻法,狗儿猛地咳嗽了几声,吐出一小口粘稠的黄痰!紧接着,他急促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,青紫的嘴唇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血色!
额头上滚烫的高热,竟在短短半盏茶的时间内开始消退!小脸上的痛苦神色渐渐舒展,竟沉沉地睡了过去,呼吸均匀!
“好…好了?!狗儿…我的狗儿好了?!” 赵老栓颤抖着手去摸孙子的额头,入手已是温凉!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巨大的惊喜冲击着他,让他老泪纵横,对着虞瑶就要磕头:“神仙!活神仙啊!谢谢贵人救命之恩!谢谢贵人救命之恩!”
虞瑶长长舒了一口气,身体一阵虚脱般的摇晃,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冷汗。刚才的救治看似短暂,实则耗费了她巨大的心神和气力。她强撑着精神,迅速而轻柔地起出金针,收入药箱。
“老人家快请起。” 她声音虚弱,却带着温和,“孩子只是暂时稳住,体内痰热未清,需静养,避风寒。天亮若雨停,速去寻医,开些清热化痰、平肝熄风的汤药调理,方无大碍。” 她快速写下几个简单的方剂名和主要药材(如胆南星、天竺黄、钩藤、蝉蜕等),塞到赵老栓手中。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。
“是!是!老汉记住了!谢谢贵人!谢谢贵人!” 赵老栓如获至宝,紧紧攥着那张纸,抱着熟睡的孙子,感激涕零,语无伦次。
就在虞瑶起身,准备回到项羽身边时,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狗儿细嫩的脖颈后方——那里,靠近发际线的位置,赫然有一个极其细微的、淡红色的点状痕迹!若不细看,几乎与蚊虫叮咬无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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