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被银色光网暂时禁锢的暗金污流核心,一点极其凝练的暗金光点猛地爆发!并非攻击光网,而是如同一个坐标信标,瞬间穿透了“河洛金算”推演的虚拟图景,将一股更加庞大、更加深邃的意念投射过来!
白圭的识海猛地一震!
眼前的财货流转图景瞬间扭曲、模糊!取而代之的,是一座庞大到难以想象的、深埋于九幽之下的宫殿幻影!
宫殿的材质非金非石,似玉似骨,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暗青色。无数根需数十人合抱的巨柱支撑起望不到顶的穹窿,柱身缠绕着栩栩如生、却透着无尽凶戾的青铜蟠龙!
地面流淌着粘稠的、如同水银般的暗金色液体,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。宫殿的尽头,是无尽的黑暗,黑暗中,两点庞大如同日月般的幽暗光团在缓缓搏动,每一次收缩舒张,都让整座宫殿随之震颤!
光团周围,无数粗大的、如同血管般的暗金“根须”刺破虚空,贪婪地扎向四面八方……其中一条最为粗壮的“根须”,其末端延伸的方向,赫然指向……颍川!
骊山!地宫!龙睛!
幻象一闪而逝。但那股源自地脉核心的、纯粹的、贪婪的、视万物为养料的冰冷意志,却如同最深的烙印,刻在了白圭的神魂之上!
“呃!”白圭闷哼一声,喉头一甜,强行将翻涌的气血压下。身前的“河洛金算”光芒骤敛,二十四颗金珠停止了流转,珠身光泽明显黯淡了几分,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。
密室中一片死寂,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。
白圭的脸色凝重如万载寒铁。他缓缓抬起手,指尖有些微的颤抖。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地宫幻象,以及其中蕴含的恐怖意志……错不了!那便是师尊所言的“龙睛”本体所在!它竟已能通过人间代理—颍川贵人,以操控粮价、制造饥荒的方式,直接汲取生灵的恐惧与绝望!
这已非简单的囤积居奇!这是邪魔对人间命脉的蛀蚀!
他目光再次落在“河洛金算”上。当金珠光泽黯淡、停止流转的瞬间,在那颗代表颍川贵人势力的金珠光滑如镜的表面上,清晰地倒映出方才幻象的残留——那两点搏动的幽暗光团!如同龙睛在黄金珠面上投下的冰冷倒影!
金珠算尽人间利,倒影深处藏幽冥。
白圭缓缓握紧了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临淄的粮价,已不再是单纯的商业博弈,而是鬼谷弟子与那深埋地脉的灭世凶物,在人间财富命脉这条无形战线上的第一次正面交锋!
他必须撬动这三家粮商,必须平抑粮价,斩断龙睛伸向人间、汲取养料的这条触手!这不仅是为了临淄的饥民,更是为了这方天地苍生,争一线生机!
“来人!”白圭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,却带着一种斩金截铁的决断。
密室门无声开启,掌柜肃立门外。
“备笔墨。我要给‘万斛楼’田氏家主,‘积玉仓’管氏主母,各写一封信。”白圭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精光,“再准备三份‘礼物’,一份送往城东校尉府,一份送往郡守府后宅,最后一份……送给‘通济行’那位颍川来的大掌柜。”
他的嘴角,勾起一丝冰冷的、属于掌控天下财富流转的鬼谷传人的弧度。
“这临淄的粮价,是时候‘变一变’了。”
白圭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金石交击般的冷硬决断,在密室内回荡。掌柜的脊背下意识挺得更直,应声退下,脚步迅疾无声。
油灯昏黄的光晕下,白圭再次闭上双眼。这一次,他并非推演,而是将心神彻底沉入腰间那串“河洛金算”。二十四颗暗哑的金珠在他指尖的虚拂下,再次无声流转,速度不急不缓,却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精准。
他不再看那些卷宗密报。田氏的田庄、管氏的私港、通济行的贿赂网络、颍川贵人的贪婪……所有这些庞杂的信息,早已被“河洛金算”吸收、分解、重构。此刻,金珠流转间,推演的已非简单的粮价走势,而是人心贪欲的脉络,是那暗藏其中的、属于龙睛的污秽触手所能延伸的每一个缝隙!
指尖倏停。一颗代表“万斛楼”田氏流动资金命脉的金珠微微亮起。田氏家主性贪而多疑,尤好收集前朝孤本古籍,视若性命。
“第一封信,致田氏家主。”白圭开口,声音平稳无波,如同陈述既定事实,“言:闻公雅藏中有《齐风要术》残卷,仆偶得西周彝器铭文拓片一轴,或可与之互证。愿以拓片,易公陈仓新粟三千斛。三日内,泊桥码头交割。”——《齐风要术》乃农书,田氏确有此残卷,视若珍宝。而西周彝器铭文拓片,正是田氏梦寐以求、能为其收藏增色添彩的“雅证”。以雅易粮,投其所好,更限定陈仓新粟(此为田氏自家最优质的存粮,非市面寻常糙米),数量三千斛(恰是田氏能不动声色从囤积中调出的额度,不至引起过大警惕),时间地点明确。此为阳谋,攻其贪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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