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,河上有什么?”
此言一出。
姬千媚顺着“夜”手指的方向,视线穿透重重鬼雾,死死盯住那条吞噬一切光线的忘川河。
然后,她看到了。
就在那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气与怨灵之中,竟真的有一叶小小的扁舟。
他就那么静静地立着。
任由那些足以腐蚀金丹修士肉身的恐怖怨气冲刷,蓑衣却连一丝褶皱都未曾泛起。
小舟之下,无数扭曲的怨灵发出无声的尖啸,想要扑上,却又在靠近三尺范围时惊恐地退开,形成了一片的真空地带。
这……这是什么东西?!
姬千媚只觉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凉意。
她看不透!
以她筑基巅峰,神识之力远超同阶的修为,竟完全看不透那个船夫的深浅。
在他的身上,感应不到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!
他就像一个凡人。
一个普普通通,在乡野间摆渡为生的老船夫。
可一个凡人,怎么可能出现在万魔城的忘川河上?!
这个事实本身,比一个元婴老怪突然降临,还要令人感到毛骨悚然!
“别去!”
姬千媚下意识地低喝,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惧。
“此人诡异至极!这绝对是个陷阱!”
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对她眨了眨眼,然后才迈开脚步,径直走向那片吞噬生命的河岸。
来到岸边。
林风停下脚步,对着那叶孤舟,扬声开口。
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穿透了层层怨气的阻隔,落入船夫耳中。
“摆渡人。”
仅仅三个字。
那立于船头的蓑衣船夫,缓缓地抬起了头。
斗笠的阴影下,露出了一双眼睛。
一双……死寂的,没有任何活人光亮的眼睛。
如同两口幽深的古井,倒映不出任何光彩,只有亘古的冰冷。
“哗啦——”
他手中长篙轻轻在水中一点,小舟便无声无息地破开水面,瞬间靠岸。
一股比河中怨气更加冰冷、更加排斥生者的气息,扑面而来。
“何处?”船夫开口,声音干涩,“船资?”
他那双死寂的眼睛在林风和姬千媚身上扫过,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厌恶。
这艘船,不渡生者。
姬千媚心头一紧,正要开口说出“怨偶冢”三个字。
一只手却横在了她的身前,将她的话语尽数拦了回去。
是“夜”。
他平静地注视着船夫,嘴角带笑。
“我们,不渡黄泉。”
船夫那死寂的脸上,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。
“夜”的声音顿了顿。
“只为,求解一个‘恨’字。”
“船资……”
他唇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。
“是一段,被世人遗忘的真相。”
林风的意识在这一刻几乎要欢呼雀跃!
来了!
这种掌控一切,洞悉所有秘密的感觉,实在是太他妈爽了!
船夫握着长篙的手,猛然攥紧!
那足以捏碎精铁的力道,让坚硬的篙杆都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他那双死寂了不知多少年的眼睛里,第一次掀起了剧烈的波澜,死死地锁定在“夜”的脸上。
良久。
他一言不发,只是默默地将船停得更稳,随后,对着二人,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姬千媚已经彻底麻木了。
她甚至忘了思考,只是机械地跟在“夜”的身后,踏上了那艘散发着无尽死气的扁舟。
小舟无声地滑入河心。
周围的怨灵发出无声的嘶嚎,却不敢靠近分毫。
“夜”随意地在船舷坐下,黑袍铺开,姿态慵懒。
他轻佻的声音,如同吟游诗人的歌谣,缓缓响起。
“三百年前,正道竹剑宗,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剑道奇才,名曰晏长庚。”
“同年,魔道六宗之一的幻音阁,亦有一位琴道圣手,名为月凝霜。”
“正魔不两立,他们却在一次秘境探险中,互生情愫,私定终身。”
“夜”笑吟吟地看向一旁身体僵直的姬千媚,好似在分享一个有趣的睡前故事。
这些话,听在姬千媚的耳中,却不亚于天崩地裂!
晏长庚?月凝霜?
这些名字,她闻所未闻!
就连衔月宗最核心的密卷之中,都从未有过关于此事的只言片语!
三百年前的秘闻!
他……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?!
“夜”的故事,还在继续,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。
“此事败露,正魔两道皆视其为叛徒,联手追杀,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。”
“最终,二人被逼入夜行谷,双双陨落,只留下一个刚出世不久的婴孩,和无尽的怨恨。”
说到这里,“夜”的声音停了下来。
他缓缓转身,目光落在了那名蓑衣船夫的身上。
“他们恨的,不是彼此的相爱。”
“而是这不容真情的世道,是那逼死他们的所谓正魔两道。”
“你守着他们的怨恨,在这忘川河上摆渡三百年,却从一开始,就解错了他们的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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