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默的后背紧紧贴在一棵粗壮的老柳树干上,树皮的沟壑像无数细小的锯齿,透过磨得发亮的衬衫,在皮肤上留下清晰的触感。可这点粗糙带来的微痛,根本压不住他浑身抑制不住的战栗——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胸腔里翻涌的愤怒几乎要冲破血管。
不远处,一个年轻的士兵正用步枪的枪口死死顶着小雅的太阳穴,黑洞洞的枪口与女孩苍白的脸颊形成刺眼的对比。小雅的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,小小的下巴微微扬起,眼神里没有同龄孩子该有的惊慌,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倔强,像寒冬里不肯低头的野草。
“说不说?”为首的士兵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,他不耐烦地用枪托狠狠捅了捅陈乐乐的后背。少年疼得闷哼一声,额角渗出冷汗,却依旧死死咬着牙,嘴唇都咬出了血印。他脚边,那架曾经带着他俯瞰废墟的无人机已经成了一堆残骸,破碎的镜片像只被踩烂的甲虫翅膀,在闷热的空气里泛着惨淡的光。
“她只是个孩子……”林默的手指扣在猎枪扳机上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他快速扫过对方的阵容:五个人,三杆制式步枪,两把手枪,腰间还别着闪光弹,火力远不是他们这几个只有一把猎枪、几把小刀的人能抗衡的。硬拼,无异于拿鸡蛋去撞石头。
苏晴的急救包!一个念头突然像电流般窜过林默的脑海。他的目光飞快扫过士兵腰间鼓鼓囊囊的水壶——连续赶路加上闷热的天气,他们的水壶肯定见了底,现在一定渴得厉害。
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,悄悄躲进身后茂密的灌木丛。叶片上的绒毛蹭着脸颊,他却顾不上这些,手忙脚乱地从背包侧袋里翻出苏晴塞给他的一小瓶碘伏。这东西刺激性极强,味道又冲又刺鼻,用来当“突袭武器”再合适不过。
“最后问一次。”壮汉士兵的声音冷得像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块,“看到过一个右腿受伤的男人吗?大概二十多岁,拿着消防斧,走路一瘸一拐的。”
陈乐乐猛地抬起头,眼睛红得像要滴血,声音嘶哑却带着决绝:“我不知道!你们这群刽子手!”话音未落,他突然像头被激怒的小兽,猛地扑过去,死死抱住士兵的小腿,张开嘴就狠狠咬了下去,“放开小雅!”
“找死!”士兵吃痛,怒吼一声,抬脚就把少年踹开。陈乐乐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,那士兵却还不解气,举起枪托就朝着他的脸砸下去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林默猛地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,手腕一扬,将整瓶碘伏朝着那士兵的眼睛泼了过去!
“啊——!”
凄厉的惨叫划破河岸的宁静。为首的士兵捂着眼睛连连后退,脚步踉跄,撞得身后两个同伴也跟着东倒西歪。另外几个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,林默趁机一个箭步扑到陈乐乐身边,拉起他就跑:“走!”
“抓住他们!”受伤的士兵捂着眼睛嘶吼,疼得失去了理智,举起枪就胡乱开射。子弹呼啸着擦过林默的耳边,打在旁边的柳树上,“噗”的一声溅起一片细碎的木屑,混着树皮渣子落在林默的脖颈里。
小雅的反应比他们所有人都快。不知何时,她已经捡起了地上一块边缘锋利的尖石头,趁着士兵们混乱之际,瞅准机会冲过去,狠狠砸中了一个士兵的膝盖。那男人“哎哟”一声,腿一软踉跄着倒下,手里的步枪“哐当”一声摔在地上。
“拿枪!”林默大喊。陈乐乐虽然摔得头晕眼花,听到这话却反应极快,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捡起步枪,虽然双手还在发抖,也不知道怎么上膛开枪,却紧紧抱在怀里,像是抱着救命稻草。
五人朝着河岸下游狂奔,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,子弹“嗖嗖”地从耳边飞过,打在水面上,激起一串串白色的水花。林默一手拉着几乎虚脱的陈乐乐,苏晴扶着脸色苍白的赵刚,小雅则像只灵活的小鹿跑在最前面,娇小的身影在树影间穿梭,时不时回头大声指引方向:“这边!有石头堆!”
跑到一处河湾时,小雅突然停住脚步,指着浑浊的水面,急促地喊道:“跳下去!”
林默这才发现,河面上漂浮着几个锈迹斑斑的废弃油桶,被厚厚的水草缠在一起,形成了一片不算稳固的临时漂浮物。“丧尸怕水,他们不敢追!”女孩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,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赵刚咬着牙,额头上青筋暴起:“听她的!”他拄着木棍,第一个纵身跳下去,“噗通”一声溅起大片水花。苏晴紧随其后,双手紧紧抓着油桶边缘,水花打湿了她的头发,贴在脸颊上。
林默用力把陈乐乐推下河,自己刚要跳,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士兵气急败坏的喊叫:“他在这里!零号实验体在这里!别让他跑了!”
他猛地回头,看到那个被碘伏泼了眼睛的壮汉士兵正捂着一只眼,另一只眼睛因为刺激而红肿流泪,却死死锁定了他的位置,手里的枪已经对准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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