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里尚未散尽的血腥气,被监狱高墙外灌进来的风撕扯得支离破碎。林默屈指敲了敲新嵌进大门锁扣的钢筋,沉闷的响声里,银纹在他掌心悄然隐去,只留下几道泛白的痕迹——这几天几乎没合眼,操控那些从拆迁区拖来的金属废料时,每一寸纹路都像被砂纸磨过,又麻又烫。
“刀疤脸那边怎么样?”他转过身,看见苏晴正从临时医务室的方向走来,白大褂下摆沾着些草屑,眼下的青黑比昨天更重了些。
“烧总算退了,”苏晴递过一个装着半透明液体的玻璃管,指尖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,“但还是没醒。他体内那股能量邪乎得很,像团活火似的,总往血管里钻。我试着用梧桐晶核提纯液给他静脉推了点,能暂时压下去,可你看这个——”
她把玻璃管倾斜了些,借着监狱岗楼透出来的灯光,能清楚看见管底沉着一层极细的黑色残渣,像被碾成粉末的煤灰,在液体里慢悠悠地打着旋。林默捏过管子对着光细看,那残渣的质感让他猛地想起瘦猴变异后晶核里嵌着的黑线,喉结忍不住滚了滚。
“研究所仓库找到的离心机还是不行?”
“功率差太远了,”苏晴叹了口气,指了指监狱西南角的空地,“刚才埋提纯液储存罐的时候,不小心洒了两滴在土里,你猜怎么着?半米内的草根全变黑了,跟被火烧过似的。”
林默没接话,转身走向围墙。这三天他几乎把附近拆迁区能找到的金属废料都搬来了,在原有狱墙基础上加了层三米高的菱形铁网,网眼缠着从废弃工地捡来的螺纹钢,削尖的顶端在月光下闪着冷光,远远看去像一头伏在地上的金属巨兽。
但只有他知道这头“巨兽”的异样。昨夜巡查时,他摸到铁网表面结着一层细霜似的黑灰,用布擦掉了,今早再看,那黑灰又结了一层,甚至顺着网眼的缝隙往墙里渗了些。此刻他伸手触碰铁网,银纹突然像被针扎似的发烫——这是感知到能量波动的征兆,可夜视仪里的围墙外明明空无一人,只有风卷着枯草在地面上滚出一道道蛇形的影子。
“林默哥!”陈乐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,带着点发颤的急促。她怀里抱着小雅,小姑娘的脸埋在姐姐颈窝里,只露出两只睁得溜圆的眼睛,小手死死揪着陈乐乐的衣角,指节都泛白了。
“怎么了?”林默立刻转身,注意到小雅的嘴唇在哆嗦。
“小雅说……她说围墙外面有东西在走,”陈乐乐的声音压得很低,眼睛飞快地瞟向围墙的方向,“好多好多,刚才她突然拽我,说那些东西正贴着墙根蹭。”
小雅把脸埋得更深了,声音含混得像被棉花堵住:“透明的……像没骨头的影子,在墙上蹭来蹭去,还掉渣渣……”
林默的心沉了沉,立刻攀上旁边的了望塔。夜视仪的绿色视野里,围墙外只有一片空旷的荒地,远处的路灯杆歪歪扭扭地立着,投下细长的影子,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。但当他的手指再次触碰到了望塔的铁栏杆时,银纹的灼痛感更明显了,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隔着墙壁,和他手里的能量产生共鸣。
“乐乐,带小雅回宿舍,”他从塔上跳下来,声音冷得像铁,“锁好门,别让她再靠近围墙。从今晚起,轮流守夜,半小时换一次岗,不管听到什么动静,先鸣枪示警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,监狱渐渐有了营地的模样。苏晴在原来的狱警食堂搭了个简易实验室,提纯液的产量慢慢稳定下来,只是那些黑色残渣始终无法处理,她只能用特制的铅盒装着,埋在离水源最远的角落。陈乐乐的音波进化越来越熟练,能靠低频声波探测到百米外的变异生物,只是每次使用能力后,耳朵里总会流出点淡红色的液体。
刀疤脸是在第四天清晨醒的。林默赶到医务室时,正看见他盯着天花板发呆,手腕上暴起的青筋里,隐约有黑色的细线在慢慢流动,像一群细小的虫子。
“醒了?”林默拉过把椅子坐下。
刀疤脸转过头,眼神还有点发直,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:“我好像……能管住那股子疯劲了。”他试着握紧拳头,手臂上的肌肉鼓起老高,血管里的黑线瞬间变得清晰,随即又慢慢隐去,眼底的红血丝也跟着褪去,“就是每次使劲后,指甲缝里会冒黑泥,洗都洗不掉。”
他成了营地公认的“先锋”。每天天不亮就带着两个人出去狩猎,正午时分回来,总能扛着半人高的变异生物尸体——有时是带骨刺的野猪,有时是长着翅膀的巨狼,晶核被小心地挖出来,交给苏晴提纯。
林默见过他出手。昨天对付一头体型堪比小汽车的变异熊时,刀疤脸没用任何武器,硬生生凭着拳头砸断了熊的脊椎。但回来洗手时,一盆清水被他洗成了墨色,盆底沉着厚厚的黑泥,和苏晴提纯液里的残渣一模一样。
小雅的精神力覆盖范围越来越大,已经能轻松笼罩整个监狱及外围百米区域,成了营地最可靠的预警器。但她的状态也越来越奇怪,有时会突然定在原地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围墙某个方向,嘴里反复念叨着“影子在哭”。陈乐乐试着用音波探测,耳机里却只有一片死寂,连风声都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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