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几日我食不下咽,夜不能寐,心中备受煎熬,思来想去,还是决定同陈兄坦白。”
“这十两银子是小弟我大半年的积蓄,还望陈兄你务必收下,权当是小弟一时糊涂的赔罪了!”
陈安闻言,心中略感诧异。
原来当中还有这么一出。
眸光如水,静静打量着王普,此人脸上的愧疚与悔恨不似作伪。
可要说他当真就是那般全然无辜,却也未必。
王普或许的确不知孙广益会动手暗害自己,但他应下此事,无非也是存了投机取巧之心,盼着能靠孙广益鸡犬升天。
如今孙广益自食恶果,他怕引火烧身,这才赶紧来撇清关系,破财消灾。
说到底,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趋利避害想法,人人皆有。
陈安没兴趣去深究他的心思,更没打算去追究。
事情已然过去,孙广益才是主谋,如今也算遭了反噬。
和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计较太多,没有半分意义。
“王兄言重了。”
陈安的语气依旧平淡,听不出喜怒。
他伸出手,在王普紧张的注视下,将其手中布包接了过来,随手放在桌案上。
“此事与你无关,我并未放在心上。”
“银子我就收下,你的心意我领了。”
见陈安收下银子,且并未有责怪之意。
王普顿时如蒙大赦,重重的松了一口气,连连作揖:
“多谢陈兄宽宏,大人大量、不计前嫌。”
他心中感激,临走前似又想起什么。
“对了,陈兄,有件事需提醒你。”
“宫里头素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,每年都会从新科进士里挑选几位去宫里的‘内书堂’教书。”
“那些家中有背景、前途远大的,自然想方设法寻了由头推脱,最后这苦差事,便往往落到咱们这些没门路的倒霉蛋身上。”
王普的眼神瞥了眼正在不远处来回巡视的赵尹生,意有所指。
“赵尹生近来瞧你不起,若是他将此事摊派下来,陈兄你...也好心里有个准备,莫要顶撞。”
陈安点了点头,露出几分谢意。
“多谢王兄提醒。”
“应当的,应当的,那我便不打扰陈兄了。”
王普再次作揖,这才如释重负地转身离去。
藏书室内复又归于安静,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。
陈安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个小小的银钱布包上,心头微动。
往后几日的吃食算是有了着落。
自打和白云道长练习导引术以来,这饭量一天天见涨。
天天吃白菜豆腐,也不是个事。
至于内书堂......
他当然听过这个地方。
那是宫里专门用来培养小太监读书识字之所。
自古以来,文人士子皆有傲骨,谁人愿意去与阉人为伍,当他们的蒙学先生?
这简直就是对读书人莫大的羞辱。
也正因如此,这差事才会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苦活,专门用来欺负他们这些无权无势、任人拿捏的新人。
以赵尹生那小心眼的性子,把这事安在自己头上,几乎是板上钉钉。
而且,这是来自宫里的调用,是拒绝不了的。
一点淡淡无力感自心底升起,但很快便又被他抚平。
在这等大势之下,个人的抵抗毫无用处。
既然躲是躲不过的,那便不想太多。
既来之,则安之。
与其忧心忡忡,倒不如坦然面对。
陈安收回思绪,将银钱包好放在一旁。
重新低下头,目光落回到眼前纸张上。
提笔,蘸墨。
心神沉静,将《千字文》的最后几百个字缓缓写就。
笔锋落下,一气呵成。
【抄写《千字文》一遍,记忆力+1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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