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接一个的证人上台,有军户,有漕工,有商户,还有之前被税监欺压的小吏。每个人手里都有凭据——有的是粮饷克扣的单子,有的是被强征的地契,有的是亲人的遗物。他们站在高台上,说着自己的遭遇,有的哭,有的怒,有的声音发颤,却没有一个人退缩。
张清芷站在台下,负责记录证词。她手里拿着笔,飞快地写着,纸上的字迹工整却带着劲。每当有人说出被迫害的细节,她的笔就顿一下,指尖发白——她想起自己查盐仓时的险局,想起老胡,想起那些被私卖的军户、被克扣的粮饷,心里的怒火越来越盛,却又越来越暖——因为她知道,这些人的苦,终于有人听了;这些人的冤,终于要报了。
穆学衍坐在高台侧面的椅子上,手里拿着军户名册,每当有人说出亲人的名字,他就翻开名册,在上面画个圈——那是“已查证,待补偿”的记号。老先生的手有些抖,却画得认真,每画一个圈,就抬头看看台上的证人,眼神里满是疼惜和欣慰。戚昌国站在他旁边,扶着他的胳膊,小声说:“先生,别累着,歇会儿。”穆学衍摇摇头,说:“不累,这些孩子……等这一天,等太久了。”
朱由校站在沈砚身边,看着台上的证人,看着下面的人群,小小的眉头皱着。他拉了拉沈砚的袖子,小声问:“沈先生,他们为什么要欺负军户爷爷和漕工叔叔?”沈砚蹲下来,小声说:“因为他们贪钱,因为他们忘了自己是大明的官。但现在,陛下和郡主,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人了。”朱由校点点头,眼神变得坚定:“嗯,我要跟皇爷爷说,不让人欺负他们。”
真正到午时,太阳升到了头顶。寒风吹得轻了些,阳光洒在高台上,洒在人群里,暖融融的。赵世卿看了看日头,对人群说:“证词已记录完毕,听候处决!追缴赃款之事,三日内由锦衣卫和钞关差役共同办理,军户粮饷下月月初,由户部派人到各卫所发放,绝不延误!”
“好!”人群里的欢呼声响彻云霄。军户们互相拉着手,有的笑着,有的哭着;民众们互相道喜,说“以后能好好过日子了”;漕工们围着开心地说“以后漕运干净了,咱们能安心拉纤了”。一个年轻的军户,跪了下来,这次是给朱徵妲磕头,磕得认真:“郡主殿下,俺们军户,一辈子记着您的恩!”
朱徵妲赶紧让张清芷扶他起来,认真说:“叔叔快起来,这不是我的恩,是陛下的恩,是你们自己的恩——是你们敢站出来作证,敢说自己的苦,才有今日的公道。”
上午的公审结束,人群没有立刻散去。军户们围着高台,有的拉着张清芷的手,说“张姑娘,多亏了你查盐仓的证据”;有的给穆学衍作揖,说“穆先生,多谢你记着俺们的名字”;还有的围着沈砚,说“沈先生,多谢你护着郡主和皇孙”。
张老汉走到高台边,从怀里掏出个粗瓷碗,碗里装着几个热乎乎的窝头——那是他刚才从家里拿来的,本想自己吃,此刻却递给张清芷,说“姑娘,你忙活了一上午,吃点吧,热乎的”。张清芷接过碗,心里暖暖的,说了声“谢谢张叔”,拿起一个窝头,咬了一口——粗面的,有点干,却格外香。
李二柱拉着田时秀,说“.,下月发了粮饷,俺请你喝酒”;田时秀笑着说“好,喝两盅,庆祝咱们能好好过日子了”。旁边的妇人抱着孩子,给孩子喂着奶,孩子看着高台上的朱徵妲,咧开嘴笑了,露出没长齐的牙——那笑容,在阳光下,格外亮。
沈砚抱着朱徵妲,牵着朱由校,站在高台上,看着下面的人群。夕阳西下,阳光洒在德州城的街巷里,洒在校场的旗杆上——那面大明的龙旗,在风中飘扬,红得耀眼。朱徵妲趴在沈砚怀里,小声说“沈叔叔,他们笑了”,沈砚点点头,轻声说“嗯,以后会笑得更多”。
穆学衍被戚昌国扶着,站在高台侧面,看着夕阳下的人群。他怀里的军户名册,被风吹得轻轻响,上面的名字,一个个鲜活起来。老先生轻轻抚摸着名册,小声说“孩子们,放心吧,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了”。
张清芷站在旁边,手里还拿着那个粗瓷碗,碗里的窝头还热着。她看着下面的人群,看着飘扬的龙旗,想起了老胡——若是老胡能看见此刻的场景,定会笑着说“姑娘,你做到了”。她的眼圈有点红,却笑着,把碗里的窝头递给旁边的武社弟子,说“大家都吃点,热乎的”
囚车缓缓驶离校场,车轮压过青石板,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。犯人们低着头,再也没有往日的嚣张。人群里的怒骂声已经没了,只剩下安静的注视——不是愤怒,是解脱。
上午的公审已结束,犯人等待接受惩罚。
下午的公审即将开始。
邓全走到木台前,先朝沈砚略一点头,目光扫过廊下的朱由校和朱徵妲,眼神稍缓,随即转向赵世卿,拱手道:“赵大人,东厂奉命押送涉案人证物证至德州,听候公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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