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核殿内,沉重的石门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喧嚣,也仿佛将妖姬灵魂中最后一点支撑抽离。她背靠着冰冷刺骨的殿柱,缓缓滑坐在地,玄色宫装华丽的裙摆铺散开来,如同折翼的蝶。朝会上那一个时辰的强撑,耗尽了了她本就油尽灯枯的心力,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与空洞。
顾白没有立刻靠近她。他走到大殿中央,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古朴的石案,案上摆放着几卷玉简和一套紫砂茶具。他慢条斯理地提起一只散发着微弱热力的玉壶,将其中清澈的液体注入茶杯,动作优雅从容,与这压抑的环境格格不入。那液体并非茶水,而是一种散发着淡雅药香的透明汁液,是老蛊婆用库存的灵药精心调配的,旨在温养经脉,安抚神魂——当然,是在顾白的授意下。
他没有看妖姬,仿佛当她不存在,只是自顾自地品着那杯药液,偶尔翻阅一下玉简,如同一个勤勉的掌权者在处理公务。
这种无视,比直接的羞辱更让妖姬难受。她就像一件被使用过后随意丢弃的旧物,连被关注的资格都失去了。殿内只剩下他翻阅玉简的细微声响,和她自己无法控制的、略显急促的呼吸声。魔核在朝会上被强行压制,此刻又开始隐隐躁动,带来熟悉的钝痛,提醒着她对那股力量的依赖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一点点淹没上来。
终于,当妖姬几乎要被这种死寂和体内的痛苦逼疯时,顾白放下了手中的玉简。他端起另一只早已斟满的茶杯,缓步走到她面前,蹲下身。
“喝了。”他将茶杯递到她唇边,语气平淡,没有命令,也没有请求,就像在完成一个既定程序。
妖姬别过头,紧闭双唇。残存的骄傲让她拒绝这种施舍。
顾白也不强迫,只是将茶杯稳稳地停在她唇边,声音依旧平静:“你可以选择不喝。但老蛊婆说了,此药需连续服用七日,方能稳住你魔核根基。中断一次,前功尽弃,反噬会更烈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当然,你若觉得痛苦比这杯药更能让你保持清醒,随你。”
他的话,掐灭了她最后一点侥幸。是啊,她连选择痛苦的权利都没有,因为那痛苦最终会导向崩溃和疯狂,而那恰恰是顾白乐于见到的,还是她更恐惧的?她分不清了。
看着眼前那氤氲着药香的液体,感受着体内越来越清晰的绞痛,妖姬的意志终于彻底瓦解。她颤抖着伸出手,不是去接茶杯,而是抓住了顾白的手腕,借助他的力量,低头,就着他的手,小口小口地将那杯药液喝了下去。
药液温润,带着一丝甘甜,流入喉中迅速化开,滋养着干涸的经脉,也暂时压下了魔核的躁动。她甚至能感觉到,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秩序之力混在药液中,如同最狡猾的间谍,悄然融入她的魔元,加深着那种该死的依赖。
喝完药,她如同虚脱般松开了手,靠在柱子上喘息,不敢看顾白的眼睛。
顾白收回手,用指尖轻轻擦去她唇角残留的一点药渍。这个动作比之前的亲吻更让她战栗,因为它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、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“体贴”。
“这才对。”顾白的声音近在咫尺,“学会接受现实,能让你少受很多苦。”
他站起身,却没有离开,而是就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,肩膀几乎与她相贴。他没有碰她,只是望着大殿中央那缓缓搏动的魔核,仿佛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对她说:
“青萝今日汇报,在清理东侧废墟时,发现了一处被掩埋的传讯法阵残骸,上面有仙门法术的痕迹,很新。”
妖姬的身体猛地一僵。仙门法术?是天刑宗?还是苏婉清?她们已经能把手伸到魔宫内部了?
“笑面佛清点库藏,发现少了三箱上品魔晶和几株关键的千年灵药。他怀疑是之前战乱时被某些‘手脚不干净’的人趁乱卷走了。”顾白继续平淡地叙述,“炎魁整顿防务时,与北境部落的残余势力发生了冲突,双方各有损伤。”
他将魔宫内外的大小事务,一件件,一桩桩,平静地摊开在她面前。这些曾经需要她耗费心神决策、关乎魔域存亡的事情,如今从他口中说出,却像是无关紧要的闲谈。
妖姬听着,心中五味杂陈。这些都是她的责任,她的魔域,如今却在她完全无力掌控的情况下,被眼前这个男人随意处置。她应该愤怒,应该夺回权柄,但……她拿什么去夺?这副残破的身躯,这个被锁链束缚的灵魂?
“你……打算如何处置?”她终究没能忍住,声音沙哑地问出了口。问出口的瞬间,她就后悔了,这无异于承认了她对他决策的在意,甚至……依赖。
顾白侧过头,看向她,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光芒。“仙门探子,杀了。丢失的物资,追查,涉事者严惩。北境部落,不服则压,若愿归附,可给一线生机。”他的决策干脆利落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腕风格,与她以往有时会权衡妥协的作风截然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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