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弟子穿着青色道袍,胸口插着一支黑色的弩箭,箭头泛着幽蓝的光,显然淬了剧毒。他看到沈清辞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挣扎着喊道:“前……前辈……求您……救救我家师兄……”
沈清辞连忙上前扶住他,指尖搭在他腕脉上,脸色微变:“是幽月宫的‘蚀骨弩’。谢先生,取解毒丹来!”
谢无咎应声取来丹药,沈清辞撬开弟子的嘴喂了进去,又用银针刺破他的指尖,放出一些黑血。那弟子的呼吸渐渐平稳,却依旧虚弱。
“你们遇到了月姬?”沈清辞沉声问。
弟子虚弱地点头,声音断断续续:“我……我们追踪幽月宫……到了黑风岭西侧的……迷雾沼泽……月姬设下埋伏……师兄他……他为了护我们突围……被月姬的‘控兽符’控制的……沼泽巨鳄……拖进了沼泽……”
迷雾沼泽?沈清辞心中一紧。那地方瘴气弥漫,妖兽横行,若是被巨鳄拖入,凶多吉少。
“风宗主呢?”
“宗主他……还在沼泽外与幽月宫弟子对峙……让我来求援……”弟子说着,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流云纹的玉佩,“这是……信物……”
沈清辞接过玉佩,指尖冰凉。月姬选择在迷雾沼泽动手,显然是依仗那里的地形和妖兽,对流云宗极为不利。
“沈小子,不能去!”谢无咎看出他的意图,连忙阻止,“迷雾沼泽是绝地,月姬既然敢在那里设伏,必然布下了天罗地网!”
魂火在仙骨里剧烈跳动,灵溪的意念带着焦急:“沈清辞,别去!月姬的控兽符在沼泽里威力更大!”
沈清辞握紧玉佩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。他看向那昏迷的弟子,又想起流云宗长老被月姬所杀的恩怨,终究无法坐视不理。
“月姬一日不除,我们一日不得安宁。”他抬头看向谢无咎,眼神坚定,“先生,帮我照顾好他。我去去就回。”
“你……”谢无咎还想劝阻,却被沈清辞眼中的决绝堵住了话。
沈清辞转身回石屋取了冰兰木簪和一些疗伤丹药,又将固魂散贴身收好,这才走到榻边,低声道:“灵溪,我去迷雾沼泽一趟。”
魂火安静下来,灵溪的意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我跟你一起去。沼泽里的瘴气对魂魄无害,我能帮你看清路况。”
“不行。”沈清辞立刻拒绝,“那里太危险,你的魂体还不稳定。”
“沈清辞!”灵溪的意念带着恳求,“我在你仙骨里,能帮你挡一些攻击,还能提醒你妖兽的动向。你不能一个人去冒险!”
沈清辞沉默了。他知道灵溪说的是实话。迷雾沼泽中,她的妖力感知或许比他的仙力更敏锐。
“听话。”他最终还是轻轻拒绝,指尖拂过仙骨上的狐纹,“等我回来。”
魂火不再说话,只是仙骨传来一阵滚烫的暖意,像是无声的回应。
沈清辞深吸一口气,最后看了一眼石屋,转身跟着那苏醒的流云宗弟子,快步走出了月狐谷。
谷外的阳光有些刺眼,他回头望了一眼笼罩在晨雾中的月狐谷,握紧了手中的冰兰木簪。
“等解决了月姬,我们就去江南。”他在心中默念,像是对灵溪承诺,也像是对自己承诺。
去看那烟雨朦胧,去看那小桥流水,去看她一直想看的人间烟火。
仙骨里的魂火轻轻跳动,带着一丝温柔的暖意,伴随着他,一步步走向迷雾沼泽的方向。
前路或许依旧凶险,但只要彼此守护,便无所畏惧。
江南的烟雨,就在不远的将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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