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嚎寨的晨光带着风灵藤的清冽气息,穿透窗棂时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。苏灵溪蹲在灶台边,指尖捏着一枚刚采摘的渡厄槐花,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陶锅中,与瑶光草、星尘蜜熬煮的灵粥交融,泛起淡淡的金光。她耳后淡粉色的狐毛沾着些许灵米粉末,时不时转头望向窗边打坐的沈清辞,眼底的担忧如同粥面的涟漪,轻轻扩散。
沈清辞盘膝坐在蒲团上,融合后的听风剑斜倚在膝边,剑身青芒流转,与他周身的灵力共鸣。昨夜与柳轻媚一战后,太上忘情骨的寒毒又有反复,此刻他运转《生生不息诀》,试图将紊乱的灵力纳入丹田,可每当灵力触及胸口的异骨,就会被一股阴寒之力反噬,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下颌滴落,砸在地面的青石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“清辞,粥熬好了。”苏灵溪端着陶碗走过去,声音轻得怕惊扰他。她蹲在他面前,用小勺舀起温热的灵粥,吹凉后递到他唇边,“加了星陨苔粉末,能中和异骨的阴寒,你尝尝。”
沈清辞睁开眼,眸底的寒雾因灵力反噬而显得有些浓重,却在看到她眼底的温柔时,柔和了几分。他没有张口,而是抬手接过陶碗,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,下意识缩了缩——三百年的共生让他早已习惯她的气息,可此刻她真实地站在面前,这份亲近却让他有些无措。“你先和江少堡主商议路线,”他低头喝了一口粥,温热的灵力顺着喉咙滑入丹田,果然缓解了些许灼痛感,“我调息片刻便来。”
苏灵溪知道他的克制,没有强求,只是将一小瓶冰鲛泪放在他手边:“寒毒若发作,就服下这个。我在议事堂等你。”她转身时,雪绒从袖中钻出来,蹭了蹭她的裤腿,又转头对着沈清辞叫了两声,红宝石般的眼睛里满是担忧。云团则慢悠悠地爬过来,背壳上的星陨苔泛着绿光,轻轻蹭了蹭沈清辞的膝盖,留下一道淡淡的灵光,帮他稳住紊乱的灵力。
沈清辞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冰鲛泪瓶身,喉间有些发紧。他何尝不知她的心意,只是太上忘情骨的寒毒未除,寿命不过二十余年,人妖殊途,他怕给不了她长久的陪伴,更怕她日后要独自承受轮回之苦。
议事堂内,江擎苍正指着舆图讲解:“断魂崖位于风嚎寨西南百里,崖下是万尸坑,传闻是上古修士斩杀妖魔后的埋骨之地,冥妆门正是在此地培育还魂花。崖上有守崖宗驻守,他们是中立势力,只认灵晶不认人,想要通过,要么缴纳千枚晶元,要么打赢守崖宗的弟子。”
江临渊眉头微蹙:“守崖宗?我曾听闻此宗擅长防御阵法,弟子皆修‘金刚不坏体’,不易对付。”
史瑶补充道:“守崖宗的宗主石万山是破骨境巅峰修为,据说手中有一柄‘霜降戈’,挥则局部霜降,万物急冻,我们若硬闯,恐怕会损失惨重。”
裴无归坐在角落,竹骨古琴放在膝上,指尖轻轻拨动琴弦,镇魂钟音若有若无:“冥妆门既然设伏,必定会买通守崖宗,我们就算缴纳晶元,也未必能顺利通过。”
璃靠在裴无归身边,手中的沧海珠泛着淡淡的蓝光:“不如我和裴无归先去探路,我的沧海珠能隐匿气息,他的织梦术可迷惑守崖宗弟子。”
沈明轩拍了拍桌子:“我也去!我和苏沐师妹可以假装散修,吸引守崖宗的注意力。”
苏沐坐在沈明轩身边,握着风灵藤手杖,寒川映雪剑穗轻轻晃动,声音带着几分坚定:“我可以用寒川映雪剑穗的寒气干扰他们的视线,帮大家创造机会。”
就在这时,沈清辞推门而入,脸色虽仍苍白,但气息已平稳了许多:“不必分头行动。守崖宗虽中立,但重诺守信,我们可以用风痕青晶碎片作为筹码,与石万山交易。”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风痕青晶碎片,碎片泛着淡青色光芒,“风痕青晶是炼制御风法器的绝佳材料,守崖宗弟子常年驻守断魂崖,必定需要此物抵御狂风。”
江擎苍眼前一亮:“此计可行!石万山素来痴迷灵晶,风痕青晶碎片的价值远胜千枚晶元,他定会同意。”
商议完毕,众人整理行装准备出发。苏灵溪为沈清辞披上一件挡风的狐裘,狐裘是她用自己的狐毛炼制而成,保暖的同时能掩盖气息:“断魂崖阴寒,你寒毒未愈,多穿点。”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的手腕,感受到他体内微弱的寒毒波动,眼底闪过一丝心疼。
沈清辞接过狐裘穿上,指尖传来狐裘的柔软触感,如同她的毛发一般温暖:“多谢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到了断魂崖,你待在我身边,不要轻易暴露狐妖身份。守崖宗虽中立,但对妖族仍有偏见。”
苏灵溪乖巧地点点头:“我知道,我会收敛妖气。”她将雪绒抱在怀里,雪绒蹭了蹭她的下巴,似乎在安抚她的情绪。
众人骑着流云鹿出发,流云鹿身雪白,蹄下生云,奔跑时如云卷云舒,速度极快。风嚎寨外的风嚎海峡狂风呼啸,海峡两岸是陡峭的崖壁,崖壁上布满了风蚀的痕迹,偶尔有几只风影狐在崖壁间穿梭,看到流云鹿群,吓得迅速逃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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