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小伟将最后一块磨得锋利的碎铁片嵌进短木棍的凹槽,用浸湿的破布条和坚韧的草茎死死缠紧。一把简陋却透着凶戾气息的厚背短刀在他手中成型,刃口在昏暗的火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。他屈指一弹,刀身发出沉闷的嗡鸣。
“拿着!”他将这把“铳刺”抛给周大胡子。
周大胡子慌忙接住,入手沉重,粗糙的木柄带着王小伟手掌的余温。他笨拙地挥舞了两下,破空声嘶哑,但那股沉甸甸的质感让他心头莫名一安,比腰间的破铁片强太多了。
“孙癞子,你的!”王小伟又拿起另一把稍小、但刃口同样锋锐的短刀递过去。这是用较小的碎铁片赶制的。
孙癞子战战兢兢地接过,手指摩挲着冰冷的刃口,眼神复杂。
“记住,刀是手臂的延伸,捅进去,搅动,拔出来。”王小伟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如何吃饭,“对准脖子、心口、腰眼,别犹豫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拿起周大胡子那支装填好的三眼铳,再次检查火绳和火门,动作快得让周大胡子眼花缭乱。
墩台外,风雪似乎永无止境。远处柴国柱军阵的篝火在黑暗中如同鬼眼般明灭不定,隐约传来人喊马嘶的喧嚣,显然帅旗折断和账簿焚毁带来的混乱还未完全平息。但这份喧嚣中,透着一股压抑的、山雨欲来的躁动。
“头儿…他们…会不会趁夜摸过来?”周大胡子握着短刀和新分到的三眼铳,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紧张。食物带来的短暂暖意已被寒夜和恐惧驱散。
“会。”王小伟的回答斩钉截铁。他深邃的目光穿透破门的缝隙,投向外面浓墨般的黑暗。“柴国柱丢不起这个脸,更丢不起账簿可能带来的祸患。他等不到天亮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来的不会是大队人马,动静太大。只会是精锐,人数不会多,但都是好手。目标是张有财,还有我们所有人的脑袋。”
他的话让周大胡子和孙癞子齐齐打了个寒颤。
王小伟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右肩。剧痛依旧,但强大的恢复力已经开始作用,青紫的肿胀似乎消退了一丝,筋骨间的撕裂感被一股灼热的、新生的力量感压制。这具身体的潜力,远超他最初的预估。饥饿感仍在啃噬,但鼠肉汤提供的能量正在被高效地转化为支撑战斗的燃料。
“守株待兔不行。”王小伟眼神锐利如鹰,“得给他们准备点‘惊喜’。”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个被他们掏空了老鼠窝的墙洞。
“孙癞子,把剩下的硝硫混合物,倒一半进那个老鼠洞!用破布堵住洞口,留个小眼儿!”王小伟命令道。
孙癞子不明所以,但不敢违抗,连忙照做。小心翼翼地将那刺鼻的黑火药粉末灌进深幽的鼠洞,再用破布塞紧,只留一根细小的缝隙。
王小伟则拿起火折子,吹燃,然后小心地将一根短短的火绳塞进那破布缝隙里,火绳的另一端留在洞外。
“这…这是?”周大胡子隐约猜到点什么,脸色发白。
“诡雷。”王小伟吐出两个字,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,“谁碰,谁死。”他将那截暴露在外的火绳头,用几片薄薄的雪轻轻覆盖伪装。
接着,他走到那扇破败的木门内侧。门栓早已腐朽不堪。他示意周大胡子和他一起,将角落里一根最粗壮的、之前被劈开取木芯的滚木残骸拖过来,斜斜地顶在门后。又搬来几块沉重的冻土块和石头,堆在滚木下方加固。这简陋的支撑,虽然无法完全阻挡撞击,但足以制造巨大的声响和短暂的迟滞。
“周大胡子,你守梯口!看准了,有人冒头,就用铳轰!打完立刻缩回来装填!装填步骤,重复一遍!”王小伟低喝。
“硝…硝七成半,硫磺一成,混匀…压…压实…装箭弹…点…点火绳…”周大胡子结结巴巴地复述,额头冒汗。
“不够快!练!现在开始,闭着眼也要在一口气内完成!”王小伟的声音不容置疑。他将自己的三眼铳也靠在梯口附近,又检查了一下腰间的匕首。
最后,他走到被捆成粽子、堵着嘴、蜷缩在角落阴影里的张有财身边。张有财被刚才的动静惊醒,正惊恐地呜呜叫着,肥胖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树叶。
王小伟蹲下身,冰冷的眼神直视着张有财恐惧的瞳孔,声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如冰锥刺入对方耳膜:“想活命,就安静。敢出一点不该有的声音,我第一个割了你的舌头,把你扔出去当靶子。听懂了吗?”
张有财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恐惧,疯狂点头,呜呜声瞬间停止,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。
布置完毕,王小伟吹熄了墩内唯一那盏如豆的油灯。浓稠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空间,只有门缝和箭窗透进一点微弱的雪光。墩内陷入一片死寂,只剩下四人(包括昏迷的赵六子)粗重或压抑的呼吸声,以及火绳在黑暗中缓慢燃烧的微弱嗤嗤声——那是周大胡子紧张之下,不小心又点燃了他那支铳的火绳,被王小伟低声呵斥着掐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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