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琴夫人的房间里,熏香袅袅,驱散了夜的微凉。
她斜倚在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,一身暗紫色的睡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,露出纤细的锁骨,长发如墨般散落在榻沿,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的倦意。
魔芋爽嬷嬷正小心翼翼地为她解着腰间的玉带,动作轻柔,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话:
“夫人,您问董坏小少爷啊?那倒还没睡呢。”
她脸上堆着笑,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,
“听说今儿个木洲之主来了,小少爷高兴得很,正陪着木源大人在房里说话呢,笑声隔着院子都能听见。”
魔琴夫人微微抬眼,烛光落在她精致的侧脸上,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。
“年轻真好。”
她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,
“还是单纯,一点小事就能高兴成这样。”
魔芋爽嬷嬷手上的动作顿了顿,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道:
“可不是嘛。这孩子心思直,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,好哄得很。”
她话锋一转,眼底闪过一丝精明,
“夫人您说得是,这样才好……才好拿捏。”
魔琴夫人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,那笑意却没达眼底,反而透着几分冷意。
“咱们做长辈的,自然要多为他考虑考虑。”
她抬手抚了抚鬓边的珠花,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
“成人礼是大事,往后的路还长,总不能让他自己瞎闯,该铺的路,该避的坑,都得替他想到。”
“夫人说的是。”
魔芋爽嬷嬷连忙应和,将解下的玉带放在一旁的妆台上,
“小少爷有您护着,是他的福气。不像有些人……”
她意有所指地撇了撇嘴,没再说下去,但那语气里的轻蔑,不言而喻。
魔琴夫人没接话,只是闭上眼,指尖轻轻敲击着榻沿,仿佛在盘算着什么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纱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房间里静得只剩下熏香燃烧的细微声响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缓缓开口,声音轻得像梦呓:
“单纯是好事,可太单纯了,容易被人欺负。咱们做长辈的,总得让他明白,这世上的好东西,不是光靠高兴就能得来的。”
魔芋爽嬷嬷连连点头:
“夫人英明。明日的成人礼,奴婢都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,保证让小少爷风风光光的,也让某些人看看,谁才是这府里真正该被看重的。”
魔琴夫人睁开眼,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,随即又被慵懒覆盖。
她挥了挥手:
“行了,下去吧。让他们闹去吧,年轻人的精力,总是用不完的。”
魔芋爽嬷嬷躬身退下,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。
魔琴夫人望着窗外的月亮,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睡袍的流苏,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,像一张无形的网,悄然笼罩着这座看似平静的府邸。
夜色如墨,董郎的房间里忽然闪过一道强壮高大的黑影。
他反手关上门,动作利落地换下那身玄铁铠甲,露出里面常穿的墨色锦袍。
当他摘下脸上的青铜面具时,露出的竟是董郎自己那张棱角分明的脸——原来白日里气势迫人的大统领,竟是他。
“来人。”
他恢复了平日的声调,对着门外唤了一声,眼底却藏着几分算计,
“端一碗甜汤来。”
片刻后,他又换上一副柔柔弱弱的神情,仿佛连走路都带着几分虚浮,让下人捧着那碗盛在白玉碗里的甜汤,往紫儿的院子走去。
此时的紫儿正坐在灯下,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诗集,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,素色的襦裙衬得她愈发清丽。
听到脚步声,她抬眼望去,就见董郎带着下人站在门口,脸上挂着几分不自然的笑。
“哟,还没睡呢?”
董郎走进来,目光扫过桌上的诗集,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,
“白天的事,是我态度不好,真是抱歉了。这是特意让厨房炖的甜汤,你尝尝?”
紫儿放下诗集,站起身盈盈行了个礼:
“多谢夫君。夜深了,夫君还是先去休息吧,这甜汤我待会儿再喝。”
董郎却哈哈笑了起来,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,他一边走一边看,又忍不住笑了两声,末了还咳嗽了几下,像是在掩饰什么:
“没事,我在这儿等你喝完。”
紫儿没再推辞,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。
待董郎带着下人出去后,她立刻压低声音喊:
“巧嘴,巧嘴!”
巧嘴从屏风后钻出来,一脸警惕:
“姐姐,怎么了?”
“快拿那个药水来。”
紫儿指了指桌上的甜汤,眼底闪过一丝冷意。
巧嘴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,倒出一滴透明的药水滴进甜汤里。
不过片刻,原本清亮的甜汤就泛起了黑色的泡沫,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。
“我靠!”
紫儿低骂一声,眉头紧蹙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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