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应嘉抓着牢房栅栏,指节泛白。
他心里反复盘算着——只要刘一燝被拉下水,这位阁老为了自保,定会动用东林党所有力量救他们。
到时候不仅能脱罪,说不定还能反咬方从哲一口,把“构陷言官”的罪名扣在他头上。
张修德缩在角落里,时不时抬头看魏应嘉。
他眼神里满是依赖,像只受惊的兔子。
他知道自己没主见,只能跟着魏应嘉走。
只要能活着出去,哪怕以后再也不掺和东林党的事也愿意。
魏忠贤没再给他们更多时间,转身走出牢房。
他的袍角扫过地上的稻草,留下一道灰痕。
他吩咐番役:“看好他们,别让他们串供,也别让他们自尽,等着陛下发落。要是出了岔子,唯你们是问!”
番役忙躬身应道:“是,公公!”
魏忠贤整理了一下袍角,快步往乾清宫去。
他知道,这份供词一递上去,朝堂上又要掀起一场风波。
而这场风波,正是陛下想看到的。
乾清宫暖阁里,朱由校正和方从哲、韩爌商议武学选址的事。
案上摊着京郊营垒的图纸。
见魏忠贤进来,他停下话头,指尖在图纸上点了点:“怎么样,魏应嘉和张修德招了吗?”
魏忠贤躬身递上供词,声音压得低:“回皇爷,都招了。”
“张修德说受王化贞幕僚范毓卿指使,收了五百两银子才参劾熊经略。”
“魏应嘉则把责任推给刘阁老,说刘阁老主使构陷,还说东林党只是想换袁应泰当经略,并非有意害国。”
朱由校接过供词,快速扫了一遍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他心里清楚——魏应嘉倒会往“公心”上装,可惜他知道历史的真相,这些东林党哪里是为了辽事,不过是为了自己和晋商的利益,怕熊廷弼断了他们走私的财路。
他抬起头,目光直直落在站在一旁的刘一燝身上。
这位阁老从刚才就一直低着头,手指攥着袍角,指节都泛白了,显然是心里发虚。
“刘卿家。”朱由校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威压,像冰面下的暗流,“魏应嘉说你主使他构陷熊廷弼,还说这是‘出于公心’,难得你也觉得,用索贿的手段扳倒封疆大吏,是‘公心’?”
刘一燝浑身一震,像被一道惊雷劈中。
他双腿一软,直接瘫倒在地,又挣扎着跪直,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,“咚咚”响。
“臣……臣有罪!臣不该收范毓卿的五千两银子,不该默认魏应嘉参劾熊经略……”
“求陛下饶命!”
他不敢再辩解,魏应嘉的供词摆在面前,再狡辩只会罪加一等,眼下只能求陛下念在他是三朝老臣的份上,留他一条活路。
朱由校看着他狼狈的样子,没有丝毫同情。
这些年刘一燝靠着晋商的孝敬,聚敛了数百万两银子,纵容走私害国,早就该清算的。
“你是老臣,朕不为难你。”他淡淡开口,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,“自己去诏狱待着,等着三法司会审吧。”
接着,他转向方从哲和韩爌,语气陡然加重,像落下的惊雷:“两位阁辅,拟旨!”
“革去刘一燝一切封荫,贬为庶民,打入诏狱!”
“着东厂查抄刘一燝家产,所有赃银赃物一律充入内帑!”
“另外,传旨辽东,让熊廷弼配合东厂,即刻缉拿王化贞!”
韩爌听后,眼睛瞪得溜圆,手里的笔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他从未想过,陛下会对一位阁臣下如此重手,不仅下狱,还要抄家,这打破了大明开国以来对阁臣的“优待惯例”,一时间竟忘了接旨。
方从哲却没有丝毫犹豫,躬身应道:“臣遵旨!”
他心里清楚,陛下这是在借刘一燝的案子立威,也是在清除朝堂上的蛀虫,他要是敢犹豫,说不定下一个被清算的就是自己。
更何况,刘一燝之前暗讽他“党庇熊廷弼”,两人早就有了嫌隙,现在落井下石,正是时候。
韩爌见方从哲应了,也连忙回过神,跟着躬身:“臣遵旨!”
他看着刘一燝被小太监架起来带走的背影,心里一阵发凉。
原来方从哲不是软弱,只是没到出手的时候,而陛下的手段,比他想象中还要强硬得多。
朱由校看着两人拟旨的背影,手指在案上轻轻敲着,节奏沉稳。
刘一燝倒了,接下来就是王化贞和范毓卿,这些和晋商、后金勾结的蛀虫,一个都不能留。
等方从哲和韩爌拟好旨,退出暖阁后,朱由校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魏忠贤:“魏忠贤,你留一下。”
魏忠贤忙停下脚步,躬身听令,头低得快碰到地面:“奴才在。”
“传朕密令。”朱由校压低声音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,每个字都像钉子。
“第一,立即封锁京城所有城门,没有朕的手谕,任何人不得出城!”
“第二,派东厂精干番役连夜赶赴辽东,协助熊廷弼缉拿王化贞,务必不能让他跑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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