核心控制室的空气里弥漫着焦糊与阴影能量混合的恶臭,金色的自爆余烬还在空气中漂浮,如同破碎的星屑。地面上,战友们的遗体或化为冰屑,或残留着焦黑的痕迹,雷千钧憨厚的笑容、苏媚温柔的眼神、木青瑶掌心的绿光,一幕幕在石小凡脑海中闪过,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他的心上。
他趴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,胸口剧烈起伏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,疼得他眼前发黑。浑身的皮肤布满了伤口,黑色的阴影能量和红色的鲜血交织在一起,黏腻地贴在作战服上,又冷又腥。体内的空间异能早已枯竭,经脉像是被撕裂的水管,传来阵阵刺痛,连抬手的力气都几乎消失。
但他没有倒下。
陈铭自爆时那声“抓住机会”的呐喊,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回响,穿透了伤痛与绝望,化作一股滚烫的力量,在他胸腔里燃烧。战友们用生命铺就的道路,不能在他这里中断;人类存续的希望,不能在这一刻熄灭。
“咳咳……”石小凡艰难地抬起头,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,晕开一小片暗红。他的目光越过满地狼藉,落在不远处的收割者指挥官身上。
此刻的收割者指挥官早已没了之前的从容,陈铭的核心自爆蕴含着火系巅峰异能的极致力量,还有对阴影能量的天然克制,金色火焰如同附骨之蛆,死死灼烧着他的阴影躯体。他的半边身体已经被烧得残缺不全,黑色的阴影能量疯狂涌动,却无法彻底扑灭金色火焰,反而被火焰灼烧得滋滋作响,不断消散。
暗红色的眼睛里第一次褪去了轻蔑,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忌惮与愤怒。他蜷缩在地面上,身体剧烈颤抖,原本流畅的阴影形态变得支离破碎,像是随时都会溃散。但即便如此,他体内依旧残留着恐怖的能量波动,胸口的核心位置,依旧闪烁着微弱的暗紫色光芒——那是他的本源核心,只要核心不灭,就还有恢复的可能。
“小……蝼蚁……我要……撕碎你……”收割者指挥官的声音断断续续,带着灼烧的剧痛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,残缺的手臂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,阴影能量在他周身凝聚,试图重组躯体。那些黑色痕迹触碰到地面的金属碎片,瞬间将其腐蚀成黑色的粉末,足见其残余能量依旧霸道。
石小凡的心脏猛地一紧。不能给他恢复的机会!
他咬紧牙关,用尽全身力气,想要凝聚最后一丝空间异能。但经脉早已枯竭,异能如同干涸的河床,无论他如何催动,都只传来阵阵刺痛,连一丝淡蓝色的光芒都无法凝聚。指尖仅有的微弱能量刚一浮现,就被体内的剧痛震散,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。
“难道……真的不行了吗?”石小凡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。战友们的牺牲不能白费,他必须摧毁这个怪物,摧毁母舰核心!他的目光扫过地面上雷千钧遗留的雷电残痕,那淡淡的紫色光晕还在微弱闪烁,像是在无声地催促他前行。
就在这时,他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温热。
那是一枚贴身佩戴的古玉,用黑色的绳索系在脖子上,一直藏在作战服里面。这枚古玉是他小时候在爷爷的旧箱子里找到的,通体呈淡青色,上面刻着一道模糊的剑纹,摸起来温润如玉,几十年来一直陪伴着他,直到他觉醒空间异能后,才发现这枚古玉似乎能与他的异能产生微弱的共鸣。之前一次执行任务被阴影能量重伤时,也是这枚古玉散发的温热让他勉强撑到了救援。
之前的战斗太过惨烈,他早已忘记了古玉的存在,此刻,古玉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绝境,突然爆发出柔和的青色光芒,温热的能量顺着胸口的皮肤,缓缓涌入他的体内。那光芒并不刺眼,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暖意,仿佛爷爷临终前抚摸他头顶的温度。
这股能量温和而强大,像是春雨滋润干涸的土地,瞬间抚平了他经脉的刺痛。原本枯竭的异能,在这股青色能量的滋养下,竟然开始缓慢复苏,淡蓝色的空间能量与青色的古玉能量交织在一起,在他体内流转,所过之处,伤口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。断裂的经脉处,甚至传来了细微的痒意,像是在被缓慢修复。
石小凡心中一喜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古玉中蕴含着一股极其纯粹的空间本源能量,这股能量比他自身的异能更加高级、更加磅礴,仿佛连接着整个宇宙的空间脉络。他之前最多只能操控局部空间的扭曲,而这股能量,却让他感受到了空间本身的呼吸与脉动。
“这是……空间本源之力?”石小凡又惊又喜。他之前一直以为古玉只是一件普通的饰品,没想到里面竟然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。爷爷临终前曾说过“玉护有缘人”,现在想来,这句话绝非戏言。
他下意识地集中精神,引导着古玉的能量向胸口的剑纹汇聚。那道剑纹是他觉醒异能时凭空出现在胸口的,与古玉上的剑纹隐隐呼应,仿佛是为了承载这股力量而存在。之前每次异能突破,这道剑纹都会变得清晰一分,此刻在古玉能量的灌注下,剑纹像是被唤醒的沉睡猛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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