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70年的夏天,对于欧洲而言,是一个被炮火和鲜血染红的季节。普法战争的进程远比所有人预想的更为迅猛和残酷。自信满满的法国军队,在普鲁士总参谋部高效的组织和德意志诸邦联军压倒性的兵力、装备及战术优势面前,节节败退。
消息如同重锤,一次次敲击在都灵首相府紧张的空气中。维桑堡、马斯拉图尔、格拉沃洛特-圣普里瓦……一连串的法军败绩传来。最终,9月1日色当城下,拿破仑三世皇帝亲自指挥的十余万法军主力被团团包围,被迫升起白旗。皇帝本人也成了普鲁士人的阶下囚。
“色当,色当惨败,皇帝被俘。”消息传回巴黎,第二帝国瞬间崩塌,共和政府仓促成立,但已无法挽回军事上的颓势。普鲁士大军长驱直入,兵锋直指巴黎。
亚历山德罗·科斯塔密切关注着每一份战报。他的心情随着普鲁士的每一次胜利而愈发紧张和期待。他知道,决定意大利最后统一的关键时刻,就系于法国那支驻扎在罗马的军队身上。
“军情局报告。”一名军官快步送入最新密电,“驻罗马法军第九军指挥官,已收到巴黎共和政府的紧急调令。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,立即放弃罗马,火速回援本土,保卫巴黎。”
“终于等到了!”亚历山德罗一拳砸在桌上,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。法国人自身难保,再也无力充当教皇的世俗保护伞了。罗马,这座永恒之城,意大利千年来的精神首都,统一大业最后的拼图,此刻终于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的面前。
“命令!”他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,却带着无比的决断,“‘光复行动’,正式开始。致电前线总指挥卡多尔纳将军:法军已开始撤离,教皇国门户洞开。我命令意大利王国军队,立即越过边界,向罗马挺进。目标:和平进入罗马,恢复王国对这座城市的合法主权。尽量避免与教皇卫队发生冲突,但若遇抵抗,坚决予以粉碎。”
与此同时,按照早已商定的程序,一份由维托里奥·埃马努埃莱二世国王签署的正式信函,通过外交途径被火速送往梵蒂冈。信中以极其恳切但又不容置疑的语气,陈述了意大利民族统一的必然性,强调了保护教皇宗教自由的承诺,并“请求”教皇陛下“为了避免无谓的流血和冲突,和平移交罗马的世俗治理权”。
果不其然,庇护九世的回复迅速而愤怒。他痛斥这是“亵渎神圣的侵略”、“强盗行径”,断然拒绝交出任何权力,并宣称自己将是“梵蒂冈的囚徒”,绝不会承认意大利王国对罗马的统治。他甚至扬言要发动所有天主教徒抵抗。
亚历山德罗收到回复后,只是冷冷一笑。这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。政治的最终语言,永远是实力。
在拉丁姆地区早已摩拳擦掌、等待多时的意大利陆军三万精锐,在卡多尔纳将军的指挥下,如同出鞘利剑,浩浩荡荡地越过了教皇国的边界。士兵们士气高昂,步伐坚定。他们知道,他们正在书写历史。
进军过程异常顺利。沿途的教皇国小镇几乎无人抵抗,甚至有些居民偷偷向意军挥手致意。法军撤离后,教皇国本就薄弱的军事力量更是形同虚设。意军主力迅速推进,直逼罗马城墙下。
9月10日,一个晴朗的秋日。意大利军队完成了对罗马城的包围。高耸的奥勒良城墙和古老的圣门、拉特兰门紧闭着,城头上可见瑞士卫队和少数教皇国士兵紧张的身影。
卡多尔纳将军选择了位于东北方向的庇亚门作为主攻方向。这座门由米开朗基罗设计,相对而言防御并非最强,且门外地势开阔,便于部队展开。
上午9时,卡多尔纳将军派出的最后一名军使抵达庇亚门下,高声宣读最后通牒,要求守军打开城门,避免流血。回答他的,是城头射出的几声稀疏但坚决的枪响——那是教皇卫队表明态度的象征性抵抗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就别无选择了。”卡多尔纳将军放下望远镜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他深知必须速战速决,以免节外生枝或给外交调解留下时间。
“炮兵准备!”他沉声下令。早已部署就位的意大利皇家炮兵团的数十门最新式后膛野战炮(由科斯塔相关兵工厂生产)褪去了炮衣,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古老的庇亚门。
“开火!”轰!轰!轰!震耳欲聋的炮声打破了罗马城郊的宁静,炮弹呼啸着砸向庇亚门及其周边的城墙。砖石飞溅,烟尘弥漫。古老的城墙在现代火炮的轰击下剧烈颤抖着。教皇卫队的火力被完全压制。
炮击持续了约半个小时。当硝烟稍稍散去时,庇亚门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,周围的城墙也坍塌了一段。
“步兵!冲锋!”团长一声令下。早已等候多时的意大利陆军士兵们,戴着独特的插有公鸡羽毛的宽檐帽,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,如同猎豹般从阵地中跃出,高喊着“萨沃亚!”和“意大利!”,冒着零星抵抗的枪弹,迅猛无比地冲过缺口,涌入了罗马城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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