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秋的风裹着潮湿的水汽灌进院子,晾衣绳上滴落的水珠砸在青石板上,溅起细碎的水花,像是谁在暗处敲着闷鼓,敲得人心头发紧。张莉娜立在廊下,眼尾上挑的弧度淬着寒意,那目光若真能化作刀子,怕是早把凌薇戳得千疮百孔。
“敢给我上眼药了?翅膀硬了是吧!我看你今天是欠收拾!” 她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,粗粝又刺耳,胳膊一扬,带着风声的巴掌眼看就要落在凌薇脸颊上。
凌薇心脏骤然缩成一团,指尖冰凉,可星际时代淬炼出的冷静在绝境中骤然苏醒 —— 硬抗便是皮肉之苦,唯有借势转圜!她猛地向后踉跄半步,不是躲闪,而是故意拉开半臂距离,让张莉娜的动作顿了半分。紧接着,带着哭腔的辩解声冲破喉咙,既委屈又清晰,目光却精准地锁在院门外陆文渊刚消失的方向:“张姨!真不是我!是陆技术员!他攥着上次的事不依不饶,说我之前说的全是错的,会捅大篓子!还说要查到底,追究责任!我怕…… 我怕他查到家里,连累爸爸的工作啊!”
她巧妙地将 “技术争论” 扭成 “追责风波”,把 “担心说错技术” 偷换成 “恐惧拖累家庭”。她太清楚张莉娜的死穴 —— 一是凌国栋那摇摇欲坠的科长职位,二是她半点风险都不愿沾的怯懦心性。
果然,张莉娜扬起的手僵在半空,像被冻住的柳枝。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,随即被惊疑撕开一道口子:“追究责任?他真这么说?追什么责?” 她的声音不自觉压低,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。她不懂那些复杂的技术,却深知 “追究责任” 四个字在机关里的分量,尤其是这事还可能缠上凌国栋!
“我…… 我也说不清……” 凌薇哭得肩膀发抖,脑袋埋得更低,活脱脱一副被吓坏的模样,“他就盯着问,问是谁教我的,还说算错了就得查清楚源头…… 我实在怕极了,才说您不让我乱讲的…… 我怕他再问下去,就找到爸爸头上了……”
半真半假的话语,精准掐住了张莉娜欺软怕硬的软肋。她盯着凌薇泪痕交错的脸,眼神在怀疑与焦虑间反复拉扯。难道那丫头随口说的几句话,真惹了技术上的麻烦?一想到可能牵连凌国栋的工作,断了家里的生计,张莉娜的火气像是被冷水浇透,只剩满心烦躁在胸腔里翻涌。
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!” 最终,巴掌没能落下,只有恶狠狠的咒骂砸在凌薇耳边。语气依旧刻薄,可矛头早已从 “败坏名声” 转向 “惹祸上身”,“以后见了姓陆的就绕着走!再敢多嘴,我撕烂你的嘴!”
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,被凌薇用 “责任” 二字引向了别处。可她攥紧的掌心满是冷汗 ——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,张莉娜的疑虑只是被更大的恐惧压着,迟早还会冒出来。
凌薇攥着衣角逃回小屋,胸口还在剧烈起伏,院门外却突然传来王副主任那标志性的嗓音 —— 带着几分油腻的殷勤,像裹了层糖衣的石子,砸得人心里发沉。
“老凌家的,在家吗?”
凌薇的心猛地一坠。他怎么又来了?来得这么急,怕是没安好心。
张莉娜也慌了神,手忙脚乱地擦干净围裙上的面屑,挤出满脸堆笑迎出去:“哎呦,王主任,今天怎么有空过来?快进屋坐……”
王副主任却没了前两次的 “亲和”,手里没提点心,脸上堆着刻意的严肃,目光越过张莉娜,直勾勾地扫向凌薇紧闭的房门:“听说薇薇同志昨天受伤了?伤得重不重啊?你们做家长的,可得多上点心。女孩子家,身子金贵着呢。”
这话听着是关心,实则藏着刺 —— 他看上的人,怎么还让她跑去篮球场出风头,甚至受了伤?这是在表达不满,更是在施压。
张莉娜心里发苦,脸上却不敢露半分,只能陪着笑打圆场:“劳您惦记了,就是蹭破点皮,不碍事的…… 小孩子家爱跑,没个分寸……”
王副主任鼻子里哼了一声,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来踱去,步子慢悠悠的,却带着领导视察的压迫感。他的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飘进屋里:“老凌还没下班?我上次跟他说的事,他考虑得怎么样了?我还等着回话呢。组织上也是很关心年轻同志的个人问题嘛。”
这是明晃晃的逼宫了!不仅催着凌国栋答应婚事,还抬出 “组织” 当幌子,堵得人没处躲。
张莉娜额头冒了汗,支支吾吾地应付:“正在考虑,正在考虑…… 老王您放心,等老凌回来,我一定好好催催他……”
王副主任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,脸色又沉了几分。他今天本就听了些风言风语,心里不痛快,特意来施压的,哪肯就这么算了。
就在这时,凌薇的房门 “吱呀” 一声,轻轻开了条缝。一只纤细的手腕伸了出来,腕上那圈白色纱布刺眼得很,像道未愈的伤疤。紧接着,凌薇苍白的脸露了出来,眼神怯生生地躲闪着,声音细得像蚊子叫,却带着难掩的惶恐:“王… 王叔叔…… 谢谢您关心…… 我… 我没事…… 就是顾团长给的药…… 特别管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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