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反对！”
一声沉冷的反驳突然响起，像惊雷炸破凝重。众人循声望去，只见顾廷铮站在会议室门口，笔挺的军装衬得他身姿如松，眉宇间凝着一层寒霜，显然是刚得到消息，连肩上的肩章都还带着赶路的风尘。
他大步流星走进来，目光锐利如鹰隼，扫过刘启明，最终落在各位领导身上，声音里带着军人的刚毅与不容置疑：“凌薇同志的思想觉悟和贡献，有目共睹。‘长城’项目卡在涡轮盘材料瓶颈三个月，是她提出的合金方案，直接让项目推进了半年进度！仅凭一个微弱到几乎无法复现的信号，几句推测，就要对有功之臣审查、隔离？这会寒了多少科研人员的心？以后谁还敢为国家奉献？”
刘启明毫不退让，向前半步，语气更坚定：“顾团长，保护国家利益和项目安全，才是首要职责！不能因为个人贡献，就忽视潜在风险！科学需要严谨，安全更需要警惕！”
“警惕不是无端猜忌！” 顾廷铮的声音冷了几分，像寒冬的风刮过金属，“你说的异常，为什么不能是凌薇同志自身的科学感知能力？她对能量的敏感度远超常人，这才是她能提出关键方案的原因！我们该做的是保护她、观察她，而不是把她当成敌人，用审查和隔离把她推开！”
两派意见瞬间对立，像两堵相撞的墙。支持刘启明的人，强调 “安全无小事”，主张彻查到底；站在顾廷铮这边的人，则坚持 “惜才护才”，反对因噎废食。争论声越来越大，有人拍着桌子，有人攥着文件，连空气都像被点燃，透着焦灼的火星。
王副主任听着双方的辩论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最终，他猛地抬手，重重敲了三下桌子：“都安静！”
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。王副主任的目光扫过众人，语气带着折中后的疲惫：“廷铮同志的顾虑有道理，启明同志的担忧也不能忽视。这样 —— 审查暂不启动，但‘水滴’计划监测等级提升至最高，全方位覆盖，不能有任何疏漏。廷铮，你是她的丈夫，也是项目军方负责人，由你找她进行一次非正式谈话，既是关心，也是提醒。记住，任何情况，必须第一时间汇报！”
这已是当下能争取的最好结果。顾廷铮眉头微蹙，却还是沉声应道：“是，我明白。”
刘启明张了张嘴，似乎还想争辩，最终却只是抿紧嘴唇，坐回原位。灯光落在他脸上，眼底的光芒深邃得像藏着暗涌，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顾廷铮找到凌薇时，她刚结束冥想，正坐在书桌前，摊开笔记本假装整理资料。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，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，像蒙着一层薄纱，看不清真实情绪。
“昨晚没休息好？” 顾廷铮拉开椅子坐下，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，语气尽量放得平缓，像怕惊扰了什么，“我听警卫员说，雷声很大，整栋楼都在震。”
凌薇抬起头，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，心脏微微一紧。刚觉醒的精神力，能隐约感知到他平静外表下的凝重 —— 他的呼吸比平时慢了半拍，指尖的温度也比往常低了些，显然是带着心事来的。
“确实有点吓人。” 她顺着他的话答，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书页边角，纸张被捏出细微的褶皱，“能量波动太剧烈了，躺在床上都能感觉到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楼。”
她刻意用了 “能量波动” 这个词，像抛出一根试探的线，等着他的反应。
顾廷铮的目光微凝，像捕捉到了关键信号，他盯着她的眼睛，缓缓开口：“研究所的避雷针，记录到了前所未有的电流峰值。而且…… 监测系统还捕捉到一些附属信号，很特殊，不像自然产生的。” 他顿了顿，语气放得更轻，却带着不容逃避的重量，“信号范围，波及到了宿舍区。”
凌薇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像被无形的手攥紧，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，甚至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困惑：“附属信号？是针对研究所的吗？会不会是敌特搞的新手段？最近总听说有境外势力在盯着军工项目……” 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外部威胁，避开了关于自己的核心。
顾廷铮没有接话，只是沉默地看着她，目光里有担忧，有审视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保护欲。会议室里的争论还在耳边回响，刘启明的怀疑、安全部门的警惕，像一张无形的网，正慢慢收紧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声音低沉得像夜色里的风：“薇薇，你很重要。对‘长城’项目，对国防事业，你的重要性，远超你的想象。正因为重要，你身边任何一点异常，都会引起关注，甚至…… 担忧。”
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桌面，像是在斟酌措辞：“我希望，无论你遇到什么，发现什么，都能第一时间告诉我。不是以军官的身份要求汇报，是作为你的丈夫，想和你一起扛。这个世界比你看到的复杂，暗处的眼睛太多，有些危险，一个人扛不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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