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布泊的沙尘如疲惫的旅人,缓缓落定,为那座重归沉寂的远古星舰披上一层灰蒙蒙的丧服。临时营地满目疮痍,帐篷歪斜,设备散落,战士们脸上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,空气中弥漫的沉重却如实质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—— 他们虽侥幸逃脱,却不知下一场危机何时会降临。
医疗帐篷内,来自万年前的星辉幸存者静静躺着,生命体征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全靠便携式生命维持系统输送的能量吊着最后一口气。她的皮肤苍白如纸,暴露在外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,多处器官因万年休眠出现不可逆的衰竭,更令人揪心的是大脑活动 —— 监测仪上的脑波图如一团杂乱无章的毛线,时而爆发出尖锐的峰值,像濒死之人最后的挣扎,时而又陷入近乎平坦的死寂,仿佛意识已彻底消散。
凌薇守在床边,眼底布满血丝,手臂上未愈的伤口隐隐作痛,可她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。这是她在这个时代遇到的第一个同胞,那张被呼吸面罩遮住大半的脸庞,依稀能看出星辉贵族特有的精致轮廓,却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相见。每一次监测仪发出微弱的蜂鸣,她的心都会跟着揪紧,仿佛那是自己的生命在流逝。
“凌顾问,” 军医轻手轻脚地走来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无奈的叹息,“她的身体底子太差了,休眠系统崩溃造成的损伤根本无法逆转。现在最关键的是大脑,像是自我封闭了,我们没办法触碰到她的意识。”
凌薇默默点头,指尖轻轻拂过幸存者冰凉的手背,调动起星辉石中仅存的一丝能量,小心翼翼地渡入对方体内。这不是治疗,更像是一种呼唤 —— 同源能量的共鸣,希望能唤醒她沉睡的求生本能。她在心中默默祈祷,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:“坚持住,你已经熬过了万年黑暗,别在最后一步倒下……”
或许是这份执念起了作用,或许是幸存者的求生欲足够强大,半小时后,监测仪上的生命指标竟奇迹般地缓慢稳定下来。虽然依旧脆弱,像易碎的琉璃,但至少暂时脱离了瞬间死亡的危险区间,为后续的救治争取到了宝贵时间。
趁着能量共鸣的短暂连接,凌薇紧闭双眼,将精神力如细密的网般铺开,努力捕捉从对方破碎意识中逸散的记忆残片。可那些碎片早已失去连贯的形态,只剩下最原始、最混乱的感官冲击,如同一把把锋利的玻璃碴,狠狠扎进她的感知:
是冰冷刺骨的金属触感,不知是休眠舱内壁的坚硬,还是星舰坠毁时墙壁的冰凉,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;
是撕裂般的剧痛,仿佛全身骨头都被碾碎,分不清是坠毁时的剧烈冲击,还是强制唤醒时神经断裂的折磨;
是无尽的黑暗与孤独,像被扔进了宇宙深渊,时间失去了意义,只有永恒的沉寂包裹着自己,那是万年休眠最可怕的酷刑;
是一双巨大、冰冷、毫无感情的复眼,死死凝视着自己,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,只有纯粹的漠然与毁灭欲 —— 那一定是喀尔拉克!凌薇的心脏猛地一缩,仿佛自己也被那双复眼锁定;
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与刺眼的火光,星舰母舰在战火中燃烧,金属扭曲的声音、战士们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,构成一曲悲壮的挽歌;
还有一个焦急的男性声音,模糊不清却充满绝望,反复喊着 “快走!活下去!”,那是谁?是她的战友?亲人?还是星舰的指挥官?
最后,是一种超越了所有恐惧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,针对某个无法形容、无法名状的巨大存在,仿佛那不是生物,而是纯粹的毁灭意志 —— 这就是 “祂”?
凌薇猛地睁开眼,浑身冷汗涔涔,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。那些碎片带来的冲击太过强烈,尤其是最后那股战栗感,哪怕只是间接接触,也差点让她被极致的恐惧吞噬。她终于明白,“祂” 的威胁远比喀尔拉克更恐怖,甚至能让星辉文明的成员感到绝望。
可新的疑问又涌上心头:“祂” 到底是什么?喀尔拉克在这场危机中扮演着什么角色?是 “祂” 的仆从?先锋?还是和人类一样,只是挣扎求存的逃亡者?这些疑问像沉重的石头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基地方面,刘启明在经历那场高强度同步后,再次陷入沉寂,可这种沉寂却比之前更令人不安。他的身体各项数据稳定得反常,甚至开始自动修复之前战斗留下的微小损伤,皮肤下的肌肉密度在悄然增加,仿佛在朝着更 “完美” 的形态进化。脑波活动则进入了一种超高效、超低耗的 “待机优化” 模式,像一台在后台默默升级的精密机器。
更诡异的是,负责看守的战士报告,深夜时分,偶尔能听到隔离室内传来极其轻微的 “嗡嗡” 声,既像是金属摩擦的刺耳,又像是能量流动的低沉,来源不明,仿佛从墙壁里渗透出来。
顾廷铮得知消息后,立刻下令对隔离室进行彻底检查,甚至动用了穿墙雷达,可结果却一无所获。那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,只在特定时刻出现,又在探测设备启动时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他站在观察窗前,看着里面一动不动的刘启明,眉头紧锁成 “川” 字 —— 刘启明正在以人类无法理解的方式 “进化”,而他体内的那个东西,显然在加速将这具身体改造成更完美的 “容器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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