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河岸的风裹挟着泥沙,如刀子般刮在脸上。谢无妄等人踏着泥泞的小道拼命赶路,靴底深陷在湿软的泥土中,每拔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。陈老背着昏迷的云清寒,苍老的脊背弯成了弓,汗水混着泥水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。林风捂着胸口的伤口,步伐踉跄,玄色劲装早已被血渍浸透,却依旧咬牙紧跟在谢无妄身后。
“快些,再快些!”谢无妄心中默念,手中的镇河镜散发着微弱的光芒,勉强驱散着周围的阴煞之气。他能感受到体内的灵力如风中残烛,之前施展禁术的反噬越来越强烈,胸口阵阵绞痛,眼前不时发黑,但他不敢有丝毫停歇——子时的仪式越来越近,若是赶不及,青铜鼎也难挽危局。
突然,前方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,如同惊雷在地下滚动。紧接着,大地开始剧烈颤抖,脚下的小道开裂出细密的纹路,周围的山坡簌簌作响。“不好,是山体滑坡!”谢无妄脸色骤变,大声疾呼。
众人抬眼望去,只见前方百丈之外的山坡轰然崩塌,大量的石块、泥土和断裂的树干如汹涌的洪流般倾泻而下,瞬间筑起一道数十丈高的土石壁垒,将整条小道彻底堵死。泥沙飞扬,遮天蔽日,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尘土气息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陈老放下云清寒,焦急地跺脚。他探出手,灵力在指尖凝聚成一道微光,却因消耗过度而瞬间溃散。“我的灵力所剩无几,根本无法撼动这土石堆!”
云清寒依旧昏迷不醒,脸色苍白如纸,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。林风靠在一棵枯树上,咳出一口鲜血,苦笑道:“绕路至少要多走两个时辰,我们……怕是赶不上了。”
谢无妄眉头紧锁,目光在四周飞速扫视。两侧是陡峭的山崖,崖壁湿滑,布满了苔藓,根本无法攀爬;下方是奔腾咆哮的黄河,河水浑浊汹涌,暗藏漩涡,若是贸然渡河,必死无疑。“没时间犹豫了!”他咬了咬牙,强撑起虚弱的身体,双手快速结印,“我们合力用法术清理出一条通道,哪怕只有一线生机,也不能放弃!”
话音未落,谢无妄口中念起咒语,体内仅存的灵力疯狂运转,掌心凝聚出一道淡金色的灵力屏障。屏障越来越大,带着呼啸的风声,朝着那如山般的土石堆冲去。“轰隆!”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,灵力屏障与土石剧烈碰撞,无数石块飞溅开来,烟尘弥漫,呛得众人剧烈咳嗽。
陈老也立刻加入,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,咬破指尖,将鲜血抹在符纸上,口中念念有词:“天地玄宗,万炁本根,定!”符纸化作一道蓝光,射向土石堆顶部,那些滚落的石块瞬间被蓝光定在半空,暂时停止了坍塌。
林风咬紧牙关,双手握拳,将体内残余的灵力尽数汇聚在掌心。他猛地推出,一道强劲的气流如无形的巨斧,朝着土石堆劈去,硬生生劈开一道缺口。“快!趁现在!”林风嘶吼着,声音沙哑,嘴角再次溢出鲜血。
谢无妄见状,立刻加大灵力输出,金色的屏障顶住两侧不断掉落的土石,陈老则操控着蓝光,将缺口周围的石块固定。三人合力,终于在土石堆中开辟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。通道两侧的土石还在不断松动,碎石簌簌落下,随时有再次坍塌的危险。
“陈老,你背着云清寒先走!”谢无妄沉声道,“我和林风断后,挡住掉落的土石!”
陈老不再犹豫,背起云清寒,小心翼翼地钻进通道。他佝偻着身子,尽量避开两侧的土石,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。谢无妄和林风则守在通道入口,一人用灵力屏障抵挡上方掉落的石块,一人用气流清扫路面的碎石,为陈老保驾护航。
就在陈老即将走出通道时,一块磨盘大小的巨石突然从上方滚落,朝着他的后背砸去。“小心!”谢无妄心中一紧,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,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顶住了巨石。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谢无妄只觉得后背剧痛难忍,仿佛骨头都要断裂,一口鲜血喷出,溅在巨石上。
“无妄!”林风惊呼,立刻上前帮忙,两人合力将巨石推开,搀扶着彼此,踉跄地冲出了通道。刚一出来,身后的通道便轰然坍塌,土石再次将小道堵死。
谢无妄靠在崖壁上,大口喘着粗气,后背的伤口撕裂开来,鲜血浸透了衣衫。他强忍着剧痛,摆了摆手:“我没事,继续赶路。”
然而,天不遂人愿。就在众人刚要起身时,天空突然乌云密布,狂风骤起,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。雨水打在身上,冰冷刺骨,瞬间浇透了众人的衣衫,让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更加难受。地面很快变得泥泞不堪,湿滑难行,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,稍有不慎便会摔倒。
“这样下去,我们的速度只会越来越慢。”陈老看着昏迷不醒的云清寒,眼中满是担忧,“清寒的伤势越来越重,再这样淋雨,恐怕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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