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苦笑着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太阳穴。
不过，看到王主管和李义最终伏法，孙经理这样的老实人得到了好报，公司里的蛀虫被清除，陈默内心深处还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平静与满足。
这种隐藏在幕后，不凭争抢斗狠，仅凭对“道”的细微把握和运用，便能拨乱反正、守护身边人公平正义的感觉，非常奇妙。
这感觉不同于升职加薪的短暂狂喜，也不同于得到表彰后的虚荣自豪，更像是一种心底尘埃落定后的清澈与踏实。一种“我做了点有意义的事”的价值感。
这种价值感，让他这个习惯了躺平、觉得自己差不多就是个社会边角料的老油条，久违地触摸到了自身存在的某种微弱却坚实的价值。
这种价值感，远比当初在腾龙科技996时那种用时间和健康换钱、最终却陷入麻木空虚的状态，要来得真切和有力量得多。
“所以……这就是‘行’之后带来的‘知’吗？不只是能力的提升，还有……这个？”他摸着胸口，感受着那份难得的踏实，若有所思。
这种源自“道”的暗爽，足以抵消大部分精神力透支带来的疲惫。
他在家又休息了大半天，煮了碗清汤面填饱肚子，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，只是精神依旧有些恹恹的。
傍晚时分，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和楼下逐渐热闹起来的夜市摊，陈默决定下楼扔垃圾，顺便透透气，买点水果。在家窝了一天多，确实需要沾点烟火气。
初夏的晚风带着一丝凉爽，吹在脸上很舒服。
小区里灯火通明，散步的老人、嬉闹的孩子、下班归来的住户，充满了喧嚣而真实的生活气息。
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，那么平静，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。
然而，就在陈默扔完垃圾，拎着空袋子走向不远处水果店的路上，那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，像一缕冰丝，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。
他后颈的寒毛微微立起，总觉得似乎有若有若无、带着一丝冷意的目光，从某个无法确定的角落投射过来，粘在他的背上。
这不是“知”字符文给出的明确预警——它因透支而依旧沉寂，无法提供有效信息。
这更像是一种长期处于压力环境下被磨炼出的动物本能，一种被什么东西在暗处默默掂量着、审视着的、如芒在背的冰冷不适感。
“错觉？还是没睡好？”陈默第一时间试图用最普通的理由解释，甚至下意识地想加快脚步，躲进人多灯亮的水果店——这是他过去作为普通人最直接的反应。
但下一刻，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了这股本能般的怂意。
“不行，不能自乱阵脚。”他想起“针”的标记，想起刚才体会到的那么一丁点价值感。
他立刻下意识地运转起符文，降低自身存在感，同时放慢脚步，看似随意地四下张望。
便利店明亮的灯光下，街道上匆匆走过的身影，马路边停靠的车辆，大声吆喝的小贩……
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异常。
符文反馈回来的信息也很模糊，无法锁定具体的感觉来源。
是精神力透支后的神经过敏？还是那天最后那一下阴毒的反扑，真的像某种道法追踪器一样，在他身上留下了看不见的印记，使得他已经被那个神秘的敌人或其爪牙盯上了？
陈默皱紧了眉头，心中刚刚因为胜利而升起的些许轻松感，瞬间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取代。
他甚至下意识地想到了王主管那个怨毒的表弟李强，但随即又觉得，那种小混混式的怨恨，似乎不能带来这种冰冷的、带有审视意味的窥视感。
风吹过树梢，发出沙沙的轻响。
在这平凡而热闹的夜晚，却仿佛隐藏着无声的、更加危险的暗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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