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的清晨，连空气都带着雀跃。苏念醒来时，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在地板上织出金色纹路。她摸出枕头下的篮球票，指尖反复摩挲着角落那行记得来的小字，连昨晚没睡好的困倦都被期待冲散了。
念念，快点！早读要迟到了！妈妈在门外催促。
知道啦！她赶紧把门票小心夹进语文课本，翻身下床。镜子里的自己耳尖还带着微红——昨晚她特意挑了淡蓝色连衣裙，配白色帆布鞋，连头发都梳得比平时认真，就盼着下午能以最好的样子出现在球场。
早读课上，林晓借着背书凑过来，眼睛亮晶晶的：票拿到了？下午我陪你一起去！给你抓拍几张为爱加油的名场面，说不定又能上论坛热门！
苏念脸颊发烫，把课本往她面前推：好好背书，老师要抽查了。嘴上这么说，心里却偷偷期待——有林晓在，紧张时好歹有人壮胆。
整个上午她都心不在焉。英语老师念着完形填空，她在草稿纸边角画满小篮球；历史老师讲鸦片战争，她脑子里全是陆星衍运球起跳的身影。连同桌碰她胳膊提醒老师叫你，她都慢半拍，站起来时差点碰翻水杯。
苏念，这道题的解题思路你来说一下。数学老师推推眼镜，目光落在她的练习册上。
苏念慌忙低头——是道函数单调性证明题，正是昨天陆星衍教过的类型。她定定神，把他教的步骤慢慢说出来，声音虽小却条理清晰。
很好，看来认真听了。老师满意点头，坐下吧，以后上课专心点。
坐下时她偷偷往后瞟了一眼。陆星衍坐在最后一排低头看练习册，阳光洒在侧脸上，睫毛长长的，像没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。可苏念总觉得，刚才站起来时，有道温柔的目光落在身上，暖得心里发甜。
好不容易熬到上午最后一节数学课，苏念却被黑板上的压轴题难住了。
题目是二次函数与导数的综合题，题干就写满两行，后面跟着三个小问。她盯着函数表达式，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又画，求导、化简、找极值点，算到第二问还是卡在区间判断上。
窗外阳光渐烈，吊扇慢悠悠转着，作响。周围同学都在埋头做题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，只有苏念对着密密麻麻的公式越看越烦躁。
她把笔一放，双手托腮对着题目叹气。心里忍不住埋怨自己——明明昨天陆星衍刚讲过类似题型，怎么又不会了？要是下午他问起数学成绩，该怎么说？
正发愁时，教室后门传来轻微脚步声。苏念以为是老师，赶紧坐直假装看题，眼角余光却往门口瞟——
是陆星衍。
他刚结束赛前训练，校服搭在肩上，袖子卷到小臂，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。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前，脸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，比平时更有少年气。
他拿着矿泉水往座位走，路过苏念时脚步顿了顿。
苏念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，慌忙低头假装看草稿纸，连呼吸都放轻了。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练习册上，心里既紧张又期待——他会帮忙看看这道题吗？
陆星衍站在她身后看了几秒草稿纸。字迹工整，步骤清晰，就是在判断区间端点时漏了个条件，导致后面全错了。指尖微微动了动，似乎想指出来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话。
苏念等了半天没等到声音，心里有点失落。偷偷回头，正好对上他的目光——带着无奈的笑意，像在说这么简单都错了，又像在安慰没关系。
四目相对的瞬间，她脸颊发烫，赶紧转回头假装做题，笔尖悬在纸上半天没落下。能听见他走向座位的脚步声，拉椅子的轻响，拧矿泉水瓶的声音。
心里像被猫爪挠着，又痒又涩。他肯定看出错误了，为什么不提醒？是觉得她太笨懒得说？还是怕打扰？
一连串念头冒出来，更没心思解题了。她趴进臂弯里闷闷叹气——早知道昨天不该总走神看他的侧脸。
还没做出来？
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，带着淡淡的矿泉水气息。
苏念猛地抬头，陆星衍正站在桌旁，手里拿着没开封的矿泉水，眼神关切。刚才看你草稿纸，好像漏了个条件。他指指练习册，二次函数的定义域要先确定，不然区间判断会错。
她的眼睛瞬间亮了，赶紧拿起笔：是……是x的取值范围吗？
他点头，弯腰凑到练习册前，指尖轻点题干，这里写了x＞0，你刚才没考虑进去，所以端点值错了。
距离很近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，混着运动后的气息，还有矿泉水的清冽。心跳飞快，她赶紧低头按他说的重新演算，笔尖都在发抖。
陆星衍站在身边耐心等着。等她算完第二问才开口：第三问可以用导数几何意义，求切线方程，比你刚才的方法简单。
导数几何意义？苏念抬头，眼里满是疑惑。
嗯，切线的斜率等于该点的导数值。他拿起她的笔，在草稿纸上快速写公式，试试这个方法，很快就能算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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