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半场哨声响起时，苏念的手心还湿漉漉的。看着陆星衍重新上场，蓝色球衣下摆在风里轻晃，她心里默默祈祷比赛平安结束，千万别再出事。
许是上半场的领先给了信心，校队配合愈发默契。陆星衍带球突破时总有队友补位，传球失误时他也能及时救场。比分渐渐拉开，场边欢呼声越来越响，连林晓都举着应援牌站起来大喊陆星衍加油。
苏念紧盯着场上那个身影。他跑动时头发轻扬，汗珠落在球衣上晕开水渍，却丝毫不影响动作。每次进球后他都会习惯性望向观众席第三排——苏念知道，那是在看她。
可就在比赛还剩五分钟，校队领先十分时，意外发生了。
陆星衍带球上篮，对方中锋突然从侧面冲来，不仅没碰着球，反而用肩膀狠狠撞向他膝盖。陆星衍重心不稳，踉跄两步重重摔在地上，篮球滚到场边。
陆星衍！苏念腾地站起来，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紧张。
场边瞬间安静。队友们围上去，教练快步进场。陆星衍坐在地上揉着膝盖，眉头紧皱，脸色发白。裁判吹了犯规哨，对方球员也赶来道歉说不是故意。
怎么样？能站起来吗？教练蹲下身，语气担忧。
陆星衍试着撑地起身，可膝盖一阵刺痛，他倒吸凉气又坐回去。
别硬撑，先下场让队医看看。教练拍拍他肩膀，示意换人。
陆星衍点头，在队友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向休息区。经过观众席时他特意抬头看向苏念，勉强笑笑，用口型说我没事。
可苏念怎么看都觉得有事——他右腿明显不敢用力，脸色也差。她坐不住了，拉住林晓：我想去看看他，你陪我一起。
好，去休息区那边等。林晓看出伤得不轻，连忙点头。
两人刚到休息区，就见队医在检查膝盖。陆星衍坐在长椅上，右腿伸直，队医轻按着问这里疼不疼。他眉头一直皱着，偶尔点头，声音沙哑：嗯，有点疼。
苏念站在不远处，看他难受的样子，心里像被针扎。想起昨天他扛纸箱的轻松，球场上的灵活，现在却连站都站不稳，眼眶忍不住发酸。
别担心，应该只是软组织挫伤，没伤骨头，休息几天就好。队医检查完松口气，给他敷上冰袋，最近别剧烈运动，少走路，按时涂药。
谢谢医生。陆星衍点头，抬头看见苏念时眼神一怔，随即温柔，你怎么来了？比赛还没完。
苏念赶紧擦擦眼角，走到他身边：我担心你，膝盖真没事？
没事，小伤，休息几天就好。他笑笑，想抬手揉她头发又收回，比赛快结束了，不回去看？
不看了，在这陪你。苏念摇头，在旁边长椅坐下，队医说少走路，等会我扶你回教室。
不用，我自己能走，不麻烦你。
不麻烦，顺路。她坚持，眼睛盯着冰袋，要敷多久？难受吗？
看她担忧的样子，陆星衍心里一暖，没再拒绝：二十分钟就好，不疼。
林晓识趣地说：那你们聊，我去拿书包，等会在校门口等。说完朝教学楼走去。
休息区只剩两人，气氛安静却不尴尬。苏念望着赛场心不在焉，满脑子都是他的膝盖。陆星衍不时看她皱眉的样子，忍不住逗她：别皱眉了，再皱不好看。真没事，以前训练也常磕碰，过两天就好。
苏念抬头对上他温柔目光，脸颊发烫，赶紧舒展眉头：知道了，就是担心。以后比赛别太拼。
好，听你的。他笑着点头，心里甜丝丝的——没想到她会这么担心，连比赛都不看了。
比赛结束，校队赢了十五分。队友们兴奋地跑来庆祝，见苏念在都识趣没多问，只拍拍陆星衍肩膀：好好养伤，下次再一起赢。
等队友散去，冰袋也敷好了。陆星衍试着起身，虽然还疼但比刚才好些。苏念赶紧扶住他胳膊：慢点，别急。
他点头，任由她扶着慢慢往校门走。
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很长。苏念扶着他胳膊，能感觉到手臂力量，心里紧张又甜蜜。陆星衍偶尔说些轻松话题，怕她觉得无聊。
到校门口时林晓已拿着书包在等。怎么样？好点没？她忙问。
好多了，谢谢。陆星衍接过书包，你们住哪边？我先送你们。
我们送你吧，受伤了一个人不放心。苏念坚持。
看她坚定眼神，他只好点头：那麻烦你们了。
三人往陆星衍家走。林晓故意落后，给两人留空间。苏念扶着他，不时问疼不疼要不要休息，他都笑说。
路过便利店时苏念停下：等一下，我去买水。
没等回应就跑进去。陆星衍看着她背影，嘴角扬起——知道她是担心他口渴。
没多久她拿着两瓶水出来，递给他一瓶：常温的，队医说受伤别喝冰的。
谢谢。他接过水，心里暖暖的。拧开喝了一口，觉得比任何水都甜。
继续走到他家楼下。到了，你们回吧，路上小心。陆星衍停下。
好，记得按时涂药，有事随时说。苏念点头，还是担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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