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三的天气出奇地好，阳光暖融融的，透过“亲情连线室”的窗户，在地板上洒下一地斑驳。苏念和陆星衍一大早就来了，又把设备仔细检查了一遍：摄像头不偏不倚，网络信号满格，那盏暖黄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，墙上孩子们的画被阳光一照，颜色更加鲜亮。
“万事俱备，”陆星衍合上电脑，看向苏念，“刚跟小雨妈妈确认过，她特意调了班，这会儿就在宿舍等着呢。”
苏念点点头，晃了晃手里一个亮晶晶的新小锅，是昨天从镇上精挑细选来的。“食堂师傅都准备好了，肉、糖、酱油，只等咱们的小厨师上手了。”
正说着，陈校长领着小雨进来了。小姑娘今天格外精神，穿着干净的粉色外套，头发梳得整整齐齐，怀里紧紧抱着个文件夹，里面装着她那两张骄傲的百分试卷，还有一张画得油汪汪的红烧肉蜡笔画。
“苏老师，陆老师。”小雨的声音有点紧，可眼底的光藏不住。她把文件夹轻轻放在桌上，“我都带来了，给妈妈看。”
苏念蹲下来，帮她理了理刘海：“妈妈看到肯定高兴坏了。别紧张，就像跟妈妈拉家常一样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。”
陆星衍点击了通话按钮。几乎没怎么等待，屏幕就亮了起来，小雨妈妈的脸出现在那头。她穿着蓝色工服，头发利落地挽着，脸上带着些许倦容，可一看到小雨，笑容立刻像花一样绽开。
“小雨！妈妈的宝贝！”
“妈妈！”小雨一下子扑到屏幕前，声音瞬间就带了哭腔，可眼睛却亮晶晶的，“妈妈你看，我考了双百！”她小心翼翼地把试卷在摄像头前铺开，小手指着上面的红钩钩，“老师都表扬我了！”
妈妈凑近屏幕，看得仔细，眼圈慢慢红了：“真棒！我家小雨最聪明了，妈妈就知道你行！”她抬手抹了抹眼角，笑得特别欣慰，“妈妈真为你骄傲！”
苏念在一旁，悄悄用相机留下了这动人的一刻。陆星衍则把准备好的小锅和食材轻轻摆上桌，低声提醒：“小雨，跟妈妈说说红烧肉的事儿？”
小雨用力点头，拿起那张蜡笔画：“妈妈，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。苏老师说，今天你可以在视频里教我，我学会了，做给奶奶和老师们吃。”
“好，好，妈妈教你。”妈妈的笑容更温柔了，“宝贝你听好咯。第一步，先把五花肉洗干净，切成这么大小的块块，”她用手比划着，“要切得差不多大，这样煮的时候才能一起熟。”
小雨听得聚精会神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。陆星衍在一旁帮着复述，还拿起一块肉做示范：“看，就像这样，两厘米左右。”
小雨伸出小手，学着样子比划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两厘米，切均匀……”
“第二步，把切好的肉放进凉水锅里，煮开，”妈妈继续耐心地讲，“水上会漂起一层沫沫，要用勺子把它撇掉，这样肉才不腥。”
“焯水，撇浮沫。”苏念在一旁帮着记在纸上。
“第三步，锅里放一点点油，把冰糖放进去，开小小的火，慢慢地炒，”妈妈一边说，一边用手模拟着翻炒的动作，“一定要有耐心，炒到冰糖融化，变成枣红色，像这样……”
小雨眼睛一眨不眨，牢牢记住：“小火，炒到枣红色。”
“第四步，把焯好的肉倒进糖浆里，快快地翻炒，让每块肉都穿上糖衣服，然后加酱油、放姜片，再倒进开水，水要没过肉，”妈妈说得特别仔细，“盖上盖子，用小火慢慢炖二十分钟，最后开大火把汤汁收得浓浓的，就好啦！”
“翻炒，加酱油姜片，小火炖二十分钟，大火收汁！”小雨跟着重复，还拿起笔，在纸上歪歪扭扭地记下几个关键词。
陆星衍笑了：“阿姨，您这教得真细致，小雨全记住了。待会儿我们就带她去食堂实践，做好了拍给您验收！”
“太谢谢你们了，苏老师，陆老师，”小雨妈妈的声音有些哽咽，“我在外面，陪孩子的时间少，多亏有你们，让她这么暖心。”
“您快别这么说，”苏念忙道，“小雨特别懂事，心里一直惦记您。以后每周都有这连线课，您能常看到她，看她一点点进步。”
视频又持续了一会儿，小雨叽叽喳喳地跟妈妈分享着学校的新鲜事，说信号好了，说漂亮的连线室，说舒服的椅子和她贴在墙上的画。
“真好，”妈妈点着头，“宝贝，你要听话，好好读书，照顾好奶奶。妈妈努力工作，早点回去陪你。”
“嗯！”小雨重重地点头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却倔强地没掉下来，“妈妈，你也要好好的，别太累。等我学会了，做红烧肉给你吃！”
“好，妈妈等着。”妈妈的声音也哑了。
通话结束，小雨对着黑掉的屏幕愣了几秒，然后转过身，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、带着泪花的笑容：“苏老师，陆老师，我会做红烧肉啦！我们现在就去食堂好不好？我想让奶奶早点吃到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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