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光星尘海深处,因陈苟归藏印的遥击一扰,局势瞬间变得微妙起来。
幽月仙舟之上,寒月长老面覆寒霜,美眸之中冰棱隐现。方才那隔空降临的寂灭道韵镇压,虽未造成实质损伤,却让她法力运转滞涩一瞬,更严重的是打断了她对蜃珠的摄取节奏,使得那蜃龙残念得以喘息,反抗更加剧烈。
“究竟是何人?”寒月长老神识如同冰网般铺开,仔细扫过方才波动传来的方向,却只捕捉到一片因幻光干扰和对方迅速远遁而产生的模糊与空无。“功法特性如此诡异,带着至高寂灭真意,绝非寻常散修…莫非是某个隐世不出的老怪物?亦或是…之前那只屡次逃脱的老鼠,又得了什么逆天际遇?”
她心中惊疑不定,但蜃珠当前,不容退缩。她迅速收敛心神,玄冰鉴蓝光再凝,重新稳固玄冥锁空阵,冰晶玉手再次抓向那剧烈闪烁的蜃珠投影,只是此番更加小心,分出了一部分心神戒备可能再次出现的干扰。
然而,陈苟一击之后,早已借着幻光掩护远遁千里,藏匿于另一片巨大的星尘旋涡之后,并未继续出手。他的目的已达到——制造混乱,拖延对方,而非死磕。
洞天之内,陈苟盘膝调息,方才遥击虽只动用归藏印部分威能,且主要依靠道韵镇压,但对初成的灵宝和他自身心神亦是负担。归藏印悬浮于他身前,暗紫灰色的印身光华内敛,却自有一股镇压诸邪、万法归藏的厚重气息。
“小子,你这方大印真是了得!隔着这么远都能让寒月那婆娘吃瘪,哈哈!”老吴的虚影兴奋地绕着归藏印转圈,啧啧称奇。
墨鳞也难得地点评道:“此印道韵纯正,潜力无穷,好好温养,未来必是汝一大臂助。”
陈苟抚摸着温润的印身,心中亦是欢喜。有此印在手,他的综合实力提升何止一倍?无论是正面攻防,还是遁逃隐匿(归藏印亦能镇压自身气息,混淆天机),都有了更强的底气。
云璃静立一旁,目光扫过归藏印,清冷道:“印灵初成,需以心神时时沟通温养,尤需体悟‘归藏’真意,于寂灭中见生机,于终结中悟轮回。待其与汝心意完全相通,大小由心,变化随念,方显灵宝妙用。”
“晚辈明白,定当勤加祭炼,不负此宝。”陈苟郑重点头。他能感觉到,归藏印的灵性如同初生的婴儿,对他是全然的依赖与亲近,这种性命交修的感觉无比奇妙。
接下来数日,北冥寒渊与蜃珠残念的拉锯战仍在继续。寒月长老显然对蜃珠志在必得,手段尽出,玄冰鉴威能全开,甚至不惜消耗本源精血加持阵法,一点点磨灭蜃龙残念,压缩蜃珠的活动空间。但进程显然比预想中慢了许多。
陈苟乐得坐山观虎斗,一边稳固修为,祭炼归藏印,一边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新得的建木残枝上。
这截残枝历经万古污染磨砺而不灭,其蕴含的净化本源极其特殊。陈苟每日以森罗阵钥(建木之叶)之力温养,进展缓慢却稳定。残枝表面那焦黑之色似乎淡了一丝丝,内部那微弱的生命脉动也更加清晰了一些。
这一日,他正引导着生机流转,忽然心念一动,想到了那正在被寒月长老磨灭残念的蜃珠。蜃珠蕴含极致的幻象与蜃龙本源之气,虽与建木属性不同,但万物负阴而抱阳,冲气以为和。极致的幻象,从另一角度而言,是否也是对“真实”的一种映照?其蜃龙本源,乃是水、幻、梦等法则的凝聚,对于滋养万物、尤其是滋养灵性,是否也有奇效?
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中成型:能否借助蜃珠之力,来加速建木残枝的恢复?当然,不是直接吞噬,那可能属性冲突,而是…以其幻象之力,模拟出最适合建木生长的“理想环境”,甚至模拟出上古建木贯通天地时的部分道韵,以此来“欺骗”、“诱导”残枝深处沉寂的本源灵性加速苏醒?
他将这个想法与云璃探讨。
云璃闻言,紫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,片刻后缓缓道:“此法…匪夷所思,然细思之下,却暗合‘虚则实之,实则虚之’的造化至理。建木之道,本就沟通虚实,连接天地。若能以极高明幻术,模拟其本源生长之道韵,或真能起到‘望梅止渴’、‘画饼充饥’之效,激发其内在潜能。然此举对幻术掌控要求极高,需精准把握尺度,过犹不及。”
得到云璃的肯定,陈苟信心大增。他当然无法直接模拟上古建木道韵,但他有现成的参考——森罗阵钥本身,就蕴含着一丝建木本源印记!他可以以此为基础,再尝试引导一丝蜃珠的幻象之力进行“润色”和“增强”。
机会很快到来。十数日后,在北冥寒渊不惜代价的猛攻下,那蜃龙残念终于被彻底磨灭,那颗七彩迷离的蜃珠本体,被寒月长老以玄冰之力层层封印,收入一个特制的寒玉盒中。仙舟上的修士明显松了口气,但也都消耗不小,开始原地布防休整。
就在蜃珠被收取、其天然幻阵之力消散、但逸散的蜃气尚未完全平复的那段短暂时间窗口,陈苟出手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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