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功第一步!陈苟心中稍定,但不敢有丝毫放松。他操控着归藏印,如同一个小心翼翼的潜水者,在裂缝内部相对平静的区域缓慢移动,循着那丝星辰本源之力的感应,向深处探去。
裂缝内部的光线更加昏暗,只有混乱的空间能量发出的微弱光芒。这里漂浮着更多细小的湮灭物质,危险无处不在。陈苟的神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,既要维持归藏印的伪装和操控,又要时刻感知周围环境,避免触碰那些不稳定的空间节点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陈苟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终于,在裂缝深处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,他“看”到了目标——那是一团约莫拳头大小、呈现深邃暗蓝色、内部仿佛有无数星点生灭不定的粘稠液体。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,散发出精纯至极的星辰寂灭之力,正是虚空星髓!
“找到了!”陈苟心中狂喜,但动作却更加谨慎。他操控归藏印,缓缓靠近那团星髓,同时印身光华微吐,一股柔和的吸力笼罩向星髓。
然而,就在归藏印的力量接触星髓的刹那,异变陡生!
那团看似平静的星髓,仿佛被惊醒的凶兽,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抗拒之力!一股磅礴的星辰寂灭意志顺着归藏印与陈苟的神识链接,反向冲击而来!
陈苟只觉得脑海中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仿佛有万千星辰在眼前爆炸、湮灭,一股万物终结、一切成空的巨大悲怆与绝望感瞬间淹没他的心神!他的寂灭圣婴剧烈震颤,竟然有种要被同化、归于虚无的迹象!甚至感到丹田内的方舟之心碎片也受到了牵引,微微震荡!
“不好!这星髓蕴含的寂灭意志太强,反客为主了!”老吴失声惊呼。
云璃面色一凝,玉手瞬间按在陈苟后心,一股精纯平和的归藏源炁渡入,助他稳住心神,同时清冷喝道:“紧守灵台!归藏真意,非是沉沦寂灭,而是驾驭寂灭,于终结中掌控新生!引其力,化其意,纳为己用!”
云璃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,在陈苟几乎迷失的心神中炸响。他猛地一个激灵,强行压下那股恐怖的寂灭意志冲击,疯狂运转《归藏源流经》。
“归藏……归藏……寂灭非终,而是藏育之始!我之道,乃掌控寂灭,而非被寂灭掌控!”
他不再试图强行收取,而是改变策略,以归藏印为媒介,引导着那股星辰寂灭之力,缓缓流入自身经脉,并以自身更为高妙的归藏寂灭道韵,去包容、去炼化、去驾驭这股外来的力量!
这是一个极其痛苦且危险的过程。星辰寂灭之力霸道无比,所过之处,经脉如同被亿万冰针穿刺,又仿佛在瞬间经历了千万年的腐朽。但陈苟咬紧牙关,凭借着对归藏大道的坚定信念以及云璃的辅助,硬生生地将这股力量纳入掌控。
渐渐地,那股外来的寂灭意志被他自身的道韵降服、融合。归藏印与星髓之间的联系变得顺畅起来。印灵传来欢快的意念,它似乎很喜欢这种同源力量的滋养。
“收!”
陈苟看准时机,低喝一声。归藏印光华一闪,那团挣扎的虚空星髓终于被顺利收取,没入印中空间。
几乎在星髓被收取的同一瞬间,那道空间裂缝仿佛失去了核心支撑点,崩溃的速度骤然加快!无数更大的空间碎片开始剥落,毁灭性的能量席卷而出!
“快退!”陈苟强忍着神魂和肉身的双重疲惫,操控归藏印如同离弦之箭般倒射而回!
归藏印险之又险地冲出裂缝,下一刻,整道裂缝猛地向内塌陷,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,最终化作一个微小的黑点,彻底消失在虚空中,只留下一些逸散的空间能量涟漪。
“成功了!”老吴激动地虚影乱晃。
陈苟收回归藏印,看着印身表面似乎更加深邃内敛的光华,以及印灵传来的满足感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整个人几乎虚脱。刚才那一刻,真是生死一线!
他取出那团虚空星髓,精纯的星辰寂灭之力让整个洞天都微微一震。“虽然只有这点,但总算是个开始。”陈苟感慨道,他知道,要收集到足够修复主枢投影的虚空星髓,前路漫漫,可能还需要寻找类似古战场绝地、星辰墓园或者像坠星湖黑井那般特殊的环境才能找到更多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云璃收回手,看着陈苟苍白的脸色,语气依旧平淡,但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,“先好生调息,炼化此次收获。归藏印经此一役,灵性亦有提升,与汝契合度当更高。至于这星髓,需先妥善封存,待日后集齐更多,再配合其他材料,方可用于滋养主枢投影,稳固洞天根基。眼下这点,于真正修复而言,尚显微薄。”
陈苟点点头,感激地看了云璃一眼,这次若非她及时出手相助并以言语点醒,后果不堪设想。他盘膝坐下,服下几颗温养神魂的丹药,开始运功调息。
此次冒险,虽然凶险,但收获巨大。不仅得到了珍贵的虚空星髓(尽管量少),归藏印得到锻炼,他自身对寂灭大道的理解也更上一层楼,尤其是在“驾驭寂灭”方面,有了深刻的体会。这对他未来应对可能出现的“墟劫”之力,或许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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