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惜了,若是能多待一段时间……”陈苟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镇渊碑的方向。那石碑对他感悟寂灭大道的助益极大,而且混沌源息的汲取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。
“福祸相依。”云璃淡淡道,“若非此次探测惊扰,你或会沉溺于碑文道韵,忽视外界风险。适时警醒,并非坏事。混沌源息虽好,亦需循序渐进,贪多嚼不烂。眼下这些收获,已足够你消化一段时间。”
陈苟闻言,心中豁然。是啊,修行之路漫长,最忌贪功冒进。这次虽然被迫中断了机缘,但也避免了可能存在的更大风险,而且收获已然不小。他收敛心神,不再纠结。
接下来的行程,变得更加谨慎和曲折。陈苟不再寻找固定的地点停留,而是采取“游击”策略,在小行星带、空间褶皱、乃至一些能量湍流区之间不断穿梭、隐匿,航行路线变得毫无规律可循。虽然速度慢了下来,但安全性大大提高。
在这种高压环境下,陈苟的“四技”尤其是阵法和隐匿之术,得到了极大的锻炼。他不断改进“归藏匿踪阵”,使其更能适应各种复杂环境。甚至从那次探测波动中汲取灵感,尝试在阵法中加入模拟混乱魂力背景的模块,以期在未来类似探测中更好地隐藏。
这一日,洞天正藏匿于一团稀薄的星际尘埃云中,陈苟则在尝试炼制一种新的丹药——“虚隐丹”。此丹方是他从老吴的杂学玉简中翻找出来的,品阶不高,但功效特殊,服用后能在短时间内极大降低自身存在感,混淆低阶修士的感知,属于比较偏门的辅助丹药。陈苟觉得此丹颇为契合“苟道”,便想试着炼制一些以备不时之需。
然而,这“虚隐丹”对药力融合的火候要求极为苛刻,陈苟接连失败了两次,不是药力未能完美融合导致效果大减,就是控制不稳直接炼成了一炉焦炭。
“唉,看来这隐匿之道,炼丹亦不例外,讲究的是润物细无声,差之毫厘谬以千里。”陈苟看着丹炉里的残渣,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。
就在这时,一股淡淡的幽香袭来。云璃不知何时走了过来,俯身看了看丹炉中的情况,伸出纤指,沾了一点未完全烧毁的药渣,轻轻一捻,放在鼻尖嗅了嗅。
“主药‘幽影花’萃取过度,破坏了其‘虚’之本性;辅药‘空灵草’火候不足,‘隐’之意未完全激发。二者失衡,自然失败。”云璃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,她的侧脸在洞天模拟的柔和光线下,显得格外专注清丽。
陈苟老脸一红,连忙虚心求教:“还请前辈指点。”
云璃并未直接演示,而是淡淡道:“炼丹如布阵,亦如修行,需明其理,掌其度。‘虚’非无力,‘隐’非消失。何不以你元婴之火,模拟尘埃云之态,温养其‘虚’;再引一丝星辰之光,勾勒其‘隐’之轨迹?”
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,陈苟瞬间明白了关键。他再次开炉,这一次,他不再追求猛火快炼,而是以元婴之火化作一片温和朦胧的“云气”,将幽影花包裹,徐徐萃取其虚化药力;同时,引动洞天接引的微弱星力,如同画笔般,在药液中勾勒出隐匿的道纹。
果然,这一次药力融合得异常顺利,丹炉中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、难以捕捉的奇异药香。片刻之后,丹成!虽然只是中品灵丹,但效果却比玉简中描述的标准下品虚隐丹强上不少!
“成功了!多谢前辈指点!”陈苟欣喜地取出几颗灰蒙蒙、毫不起眼的丹药,心中对云璃的敬佩更深。她的指点,总是能直指本源,让他受益匪浅。
云璃微微颔首,目光掠过陈苟因成功而焕发神采的脸庞,转身离去,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馨香。陈苟看着她的背影,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与感激。在这危机四伏的星海独行,能有这样一位智慧与力量并存的同伴,实乃莫大的幸运。
经过数月的谨慎航行与间断休整,陈苟的修为在寂灭道韵与丹药辅助下,愈发精进,已隐隐触摸到元婴中期的门槛。归藏印祭炼得愈发得心应手,印灵灵智渐开,已能进行清晰的意识交流,甚至能主动配合陈苟施展一些简单的法术。四技稳步提升,尤其是丹道和阵道,在云璃的偶尔点拨下,进步显着。
这一日,洞天刚刚穿过一片剧烈的离子风暴区,正准备寻找下一个临时藏身点。一直负责感应外界的阿木,忽然传来了一道带着极度震惊和警惕的意念波动:
“陈哥!前方……前方发现巨大的人造物体!不是石碑,是……是一座残破的、如同山岳般大小的……楼船残骸!看其样式风格,极其古老,而且……船体上残留的标记,似乎与……与我们之前在巡天殿遗迹看到的某些图案,有几分相似!”
陈苟心中猛地一跳!
巡天殿遗迹相关的楼船残骸?
难道……是上古时期,那场对抗“噬星异虫”大战中,坠毁在此的仙舟?
他立刻来到控制核心,向外望去。只见在遥远的前方,一片相对平静的虚空之中,静静地悬浮着一具巨大无比的阴影。那确实是一艘船的残骸,通体由某种暗金色的金属构成,船身布满巨大的破洞和撕裂的痕迹,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存在生生击碎。船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宇宙尘埃,但依稀可见一些模糊的、风格古朴大气的纹饰和……一个半边已经破损、却依旧能辨认出是某种星图与权杖组合的徽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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