暑气愈盛,蝉鸣得几乎撕心裂肺。小公园清晨的短暂清凉,成了林栋一天中最渴望的时光。那已不再是单纯的锻炼,而是一场每日与自身极限的角力,一场在薛老爷子冰冷目光下的严格修行。
撑抱桩的时间,被老爷子无情地追加到了二十分钟。这二十分钟对于林栋来说,简直就是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折磨。每一秒都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一般,让人难以忍受。
他的大腿肌肉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,酸痛难忍,仿佛下一刻就会失去知觉。小腿则完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,仿佛风中的落叶一般,随时都可能倒下。汗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,沿着他的眉骨、鼻尖、下颌线不断地滴落,在脚下的泥地上形成了一滩深色的印记。
然而,林栋并没有放弃。他紧咬着牙关,用尽全身的力气硬挺了下来。他将自己的意识全部集中在薛老爷子反复强调的要领上——“松沉”。这两个字看似简单,却蕴含着无穷的奥秘。
他努力地尝试着放松那些紧张的肌肉,让它们不再紧绷。同时,他将身体的重心一点一点地沉入脚底,想象着自己正像一棵大树一样,不断地向下扎根,与大地紧密地连接在一起。薛老爷子不再轻易出手纠正,而是像一尊沉默的石雕,围着他缓缓踱步,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他身体的每一处细微变化。偶尔,他会突然开口,声音不高,却如针般刺入林栋紧绷的神经:
“左肩,高了半分!” “气浮了!沉下去!” “胯根松开,别较劲!”
每一次提醒,都让林栋一个激灵,立刻调整。他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感知确实变得敏锐了许多,往往能在老爷子开口前就察觉到自己的失衡和僵硬。这种“自察”的能力,让薛老爷子苛刻的脸上,极难得地掠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缓和。
站桩之后的发力训练,内容也开始加深。薛老爷子开始传授八极拳最基本,也是最核心的发力方式——沉坠劲与十字劲的结合。他示范了一个简单的劈拳动作,并非直来直去,而是要求手臂在劈出的瞬间,配合腰胯的猛然下沉和跺地,将全身的劲力像抡锤一样“砸”出去,动作短促爆烈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空气都似乎被打爆。
“看懂了?不是用手臂的力气,是全身的重量瞬间沉坠下去,透过手臂发出来!”老爷子收势,气息平稳,“这叫‘沉劲’,八极拳的根子。你来试试。”
林栋模仿着动作,但要么是只有手臂挥舞,软绵无力;要么是全身僵硬地往下砸,笨拙异常。
“蠢!腰是轴!胯是开关!脚是根!”老爷子看得火起,上前一步,左手按住林栋的肩膀,右手在他后腰命门处一按一发力,“沉!”
林栋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老爷子手上传来,压得他重心猛地一沉,同时后腰被一股巧劲一催,胯关节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松,右腿顺势跺地,右臂随着这股整合的力量猛地劈了出去!
“嘭!”这一次,声音沉闷有力,不再是散乱的拍打声。
一股奇特的、前所未有的贯通感从脚底直冲指尖,虽然只是一瞬,却让林栋浑身一震。
“就是这种感觉!记住它!”老爷子松开手,冷声道,“自己练!练不到一千次,找不到这劲,今天就别练别的!”
林栋深吸一口气,不再盲目发力,而是闭上眼睛,仔细回味刚才那瞬间被老爷子“喂”出来的贯通感。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枯燥的劈拳,不再追求力量和声音,而是用心去体会腰胯的转动、重心的下沉、脚底的蹬踩与手臂发力的协调。汗水湿透了一次又一次,胳膊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,但他乐此不疲,完全沉浸在这种对身体极致控制的探索中。
薛老爷子坐在石凳上,慢悠悠地喝着茶,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林栋。他看着少年从最初的僵硬笨拙,到渐渐找到一丝协调,发力开始有了点“整”的意味,虽然还很稚嫩,但方向对了。这小子那股不服输的钻劲儿和悟性,确实让他老怀甚慰,但他脸上依旧波澜不惊,甚至偶尔还会扔出一两句打击的话:“劲散了!”“软脚虾似的!”
除了练功,林栋家的“林师傅维修”小摊,也在缓慢却稳定地运转。贴小广告的效果比预想的要好。老街坊们口口相传,都知道厂区老林家有个手艺不错、收费公道的林师傅。活计渐渐多了起来,虽然依旧是修电扇、收音机、自行车这些琐碎活,但几乎每天都有进项。
林栋负责接电话(通过门卫王大爷)、记录、有时帮忙打下手、送取零件。林建国则负责具体维修。父子俩的配合越来越默契。一次,林建国接了个修理老式缝纫机的活儿,几个关键零件锈死,结构复杂,他捣鼓了半天,眉头紧锁。
林栋在一旁看着,忽然想起以前在机械厂看老师傅拆类似精密部件时,会用煤油浸泡,再小心敲击。他试探着说了出来。林建国愣了一下,点点头,找来自行车润滑油(找不到煤油)尝试,果然效果好了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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