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第一缕阳光还没来得及驱散胡同里的凉意,“林师傅电器维修”的简易棚子前,已经弥漫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。
林建国换上了一件虽然旧但洗得干干净净的深蓝色工装,头发也仔细梳过。他一遍遍地检查着棚子里摆放的工具,榔头、钳子、螺丝刀、万用表……每一件都擦得锃亮,摆得一丝不苟,仿佛不是要用来干粗活,而是要举行某种庄严的仪式。
周梅则显得有些心神不宁,一会儿整理一下挂在棚口当门帘的旧床单,一会儿又探头往外张望,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用来记账的小本子和一支铅笔,手心里全是汗。
林栋看着父母的模样,心里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发酸。他知道,这小小的一步,对于习惯了被动接受命运的父母来说,需要多大的勇气。
“妈,别紧张,就跟以前在家接活一样。”林栋安慰道,把一杯刚晾凉的白开水递给母亲。 “哎,不一样,这……这可是开了铺子了……”周梅接过水杯,声音都有些发颤。
林建国没说话,只是拿起那块写着“林师傅电器维修”的三合板牌子,又用袖子仔细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灰尘,然后把它端端正正地靠放在棚口最显眼的位置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胡同里渐渐有了人声,上班的、买菜的,人来人往。有人好奇地朝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棚子瞥上一两眼,但并无人驻足。
周梅脸上的焦虑越来越明显。林建国虽然依旧板着脸站着,但背在身后的手,手指却不自觉地捻动着。
就在这份忐忑几乎要达到顶点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:
“哟!老林!真把这摊子支起来了?”
是邻居张婶,手里拎着个菜篮子,好奇地凑了过来,伸头往棚子里看,“弄得挺像样啊!”
林建国连忙点头,脸上挤出些不太自然的笑:“哎,瞎弄,瞎弄。” 周梅也赶紧迎上去:“张婶,买菜啊?”
“是啊,”张婶打量着棚子,忽然想起什么,“对了,老林,我家那台老收音机,最近杂音大得厉害,吱啦吱啦的,你能给瞧瞧不?本来还想等你有空上门呢。”
第一单生意!就这么突如其来了!
林建国精神一振,腰板都不自觉地挺直了:“能瞧!拿过来就行!” “哎哟,那敢情好!我这就回去拿!”张婶风风火火地走了。
没过十分钟,她果然抱着一个老旧的半导体收音机回来了。林建国接过收音机,放在临时用木板搭成的工作台上,插上电,拧开开关,刺耳的杂音立刻传了出来。他拿出螺丝刀,熟练地卸开后盖,眉头微蹙,仔细检查着里面的电路和元件。
周梅和林栋都屏息凝神地在旁边看着。
只见林建国这里敲敲,那里用万用表量量,不一会儿,指着一个微微鼓包的小电容说:“估计是这老伙计寿数到了,电容坏了,换一个就好。”
他从一个装零碎元件的小铁盒里找出个型号匹配的新电容,电烙铁插上电预热,手腕稳如磐石,几下就把旧的焊下来,新的换上去。动作行云流水,透着老技工特有的沉稳和精准。
焊好,装回后盖,拧开开关。 清晰洪亮的戏曲声立刻从喇叭里流淌出来,杂音全无!
“嘿!神了!老林你这手艺真没得说!”张婶又惊又喜,连声夸赞。 林建国脸上露出了实实在在的笑容,那是手艺被认可后的自豪。
“多少钱,老林?” 林建国犹豫了一下,看了眼周梅。周梅赶紧说:“张婶,就给个零件钱吧,一块五。” “这哪行!工钱也得算上!”张婶爽快地掏出两块钱塞给周梅,“拿着!以后有啥毛病还找你们!”
开张第一单,不仅成了,还收到了意想不到的认可和全款。周梅捏着那两块钱,感觉像是捏着个金元宝,手都在抖。林建国长长舒了一口气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仿佛是个开关被打开了。张婶这台修好的收音机,成了最好的活广告。
不一会儿,又一个老街坊推着辆自行车过来:“林师傅,我这车闸不灵便,您给调调?” 接着,一个大妈拿着个不通电的电熨斗来了…… 甚至隔壁胡同的人都闻讯赶来,抱着个接触不良的电饭锅……
小小的维修棚前,竟然渐渐排起了小队!
林建国彻底忙开了。他坐在小马扎上,埋首于各种待修的电器和小物件中,神情专注,动作麻利。汗水从他额角滑落,他也顾不上擦。周梅则负责接待、记录、收钱找零,忙得脚不沾地,但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,声音也越来越响亮。
林栋也没闲着,帮着打下手,递工具,收拾修理下来的废件,偶尔还能根据前世模糊的记忆,给父亲提一两个小建议。
一天下来,棚子前的小板凳上,坐过等待维修的邻居,也堆满了修好的物件。傍晚收摊时,周梅拿出那个记账本,手指颤抖着数着今天的收入。
零件成本刨掉,净赚了十一块三毛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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