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……在给这片区域做‘全身扫描’……”林凡心中明悟。
他小心翼翼地引导感知，尝试与那庞大的意识场进行“同调”。过程极其艰难，如同在试图理解一个由光构成的、运行着无法想象复杂程序的超级计算机的“思维”。庞大的、非人的信息洪流冲击着林凡的意识，若非有【高维意识同调】状态保护，他的大脑瞬间就会被烧毁。
但他坚持着，捕捉着其中规律性的“节奏”和“指令碎片”。
【……扫描单元GRL-734……环境参数采集进度99.8%……生态恢复指数评估中……】
【……检测到基准生命形态“冰核古菌”群落数量低于预设阈值0.07%……偏差标记……】
【……地质结构稳定性参数符合“蓝图”……能量背景辐射波动超出许可范围0.0003%……记录并上报……】
【……未检测到“文明造物”干扰迹象……区域纯净度评级：A-……】
这些信息冰冷、精确、不带任何感情色彩，完全是在执行某种预设的环境评估程序。
突然，林凡感知到一段优先级更高的内部指令流在“光之生命体”的核心闪过：
【……接收到“万物归一会”中枢指令……开始下载并同步“文明基准线”数据集……准备进行“文明存在性”交叉验证……】
文明基准线！林凡心中一震！终于接触到核心了！
他立刻集中全部精神，试图“窃取”这份正在下载的数据集。数据流庞大到令人窒息，加密等级极高。林凡的【信息流无损解析】能力运转到极致，大脑如同超频的计算机，疯狂破解着层层加密。
终于，他捕捉到了一些破碎的、但至关重要的数据片段：
* 能量利用效率阈值：文明总体能量消耗与可利用恒星能量输入之比，不得超过10^-5。当前地球文明估算值：10^-3 （严重超标！）
* 生态足迹指数：文明活动对行星生态系统造成的压力指数，需低于0.1（自然承载力基准）。当前地球文明估算值：3.8 （极度危险！）
* 信息熵增率：文明产生的信息混乱度增长速度，需维持负增长或零增长。当前地球文明信息熵：持续高速正增长 （无序度激增！）
* 意识集体协调度：文明个体意识与集体意志的协同效率，需高于90%。当前地球文明估算值：低于15% （极度分裂！）
* 科技树偏离度：文明科技发展路径与“蓝图”预设安全路径的偏差角度。当前地球科技树：严重偏离，多项技术触及“高危禁忌”红线！
* ……（更多难以理解的参数）……每一组数据后面，都跟着一个刺眼的红色“偏离”标记和不断下降的百分比评分！这所谓的“文明基准线”，简直是一套苛刻到极致的、用来评判一个文明是否“合格”的“试卷”！而人类文明，在所有关键指标上，几乎全部不及格，甚至远远超出了“容忍范围”！更让林凡心底冒寒气的是，他在数据流的最后，捕捉到一条隐藏的、优先级最高的终极判定指令：【……若“文明基准线”综合评分持续低于30%，且“文明扰动指数”（对行星自然状态干预程度）高于7.0，并检测到“高危禁忌技术”扩散……触发“二级净化预案”可行性评估程序……】“二级净化预案”！林凡脑海中瞬间浮现出“火种”那冰冷无情的净化之光！这“基准线”竟然是启动最终“净化”的审判依据！就在这时，一直安静执行扫描任务的“光之生命体”核心，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清晰的异常波动！【……警告！检测到未授权的、同源高维意识窥探……信号源模糊……分析……疑似……“休眠守护者”单位？……优先级提升……启动深度扫描……】被发现了！“撤退！立刻！”林凡当机立断，切断意识连接！“玄龟”号引擎无声启动，迅速远离。几乎在同时，那道庞大的金色光团微微闪烁了一下，一道无形的、精准的扫描波束瞬间掠过“玄龟”号刚才所在的位置！万幸，超强的伪装和及时的撤离发挥了作用，扫描波束未能锁定目标。“好险……”水鬼抹了把冷汗。林凡脸色凝重如水。他成功获取了关键情报，但也惊动了对方。更重要的是，他了解到人类文明正站在一个何等危险的悬崖边上！“万物归一会的‘基准线’……”林凡喃喃自语，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决绝，“这根本不是拯救，这是一场……针对不合格文明的‘毕业清考’！而我们……几乎门门挂科……”“探针”行动带回了至关重要的信息，却也揭示了令人绝望的真相。人类的命运，并未因“织网”的消失而变得光明，反而被推入了一个更加残酷、时间更加紧迫的终极审判场。林凡的苏醒，不是结束，而是一场与宇宙规则赛跑的、关乎文明存亡的、真正考验的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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