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语气很温和，让孙立激动的情绪，稍微平复了一些。
“但是，”梁耀话锋一转，眼神变得深邃起来，“我同样相信我的判断。我比任何人都清楚，王牌，他现在在做什么。”
他没有过多解释，而是转向唐悠悠，递给她一个眼神。
唐悠悠心领神会，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，取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如同银色头箍般的设备，以及一台超薄的笔记本电脑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有人好奇地问。
“一个……玩具。”梁耀笑了笑，然后对众人说道，“我知道大家都很焦虑，都很怀疑。空口白话，没有意义。既然孙工提到了‘科学’，那我们就用‘科学’的方式，来看一看，王牌究竟是在‘听音乐’，还是在‘工作’。”
他示意唐悠悠，将那个银色的头箍，戴在了自己的头上。
唐悠悠打开笔记本电脑，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复杂的三维人脑模型，以及无数条正在实时跳动的代表着脑电波活动的数据曲线。
“这是我根据梁耀给的一个小玩意儿，简化出来的一个脑电波活动监视器。”唐悠悠言简意赅地解释道，“它可以实时捕捉并分析佩戴者大脑皮层的电信号活动强度。简单来说，颜色越红，线条波动越剧烈，就代表大脑的活跃度越高，正在进行高强度的思维活动。”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。
屏幕上的三维人脑模型，大部分区域，都呈现出平静的蓝色。只有在负责听觉和语言的区域，有少量的绿色和黄色在跳动。
“大家请看，”唐悠悠指着屏幕，“梁总现在处于一个正常的、放松的交谈状态，大脑的活跃度，大概在12%左右。”
接着，她又调出了一段之前录制好的数据。
“这是我们一位算法工程师，在进行一个非常复杂的关于图像识别算法的编程任务时，我们记录下的他的脑波数据。”
屏幕上，人脑模型的颜色，明显变得鲜艳起来。负责逻辑、计算和视觉的区域，都呈现出大片的橙色和浅红色，数据曲线的波动，也变得异常剧烈。
“在这种高强度的智力劳动下，他的大脑活跃度峰值，可以达到37%。这，已经是普通人，甚至可以说是高智商人群，在专注工作时，所能达到的极限了。”孙立看着屏幕，下意识地补充道。作为一名架构师，他对这些前沿的脑科学研究，也有所涉猎。
“没错。”唐悠悠点了点头，然后，她的手指，在回车键上，轻轻一按。
“那么现在，让我们来看一看，王牌总监，过去二十四小时的平均脑波数据。”
屏幕上的画面，切换了。
下一秒，在场的所有人，包括孙立在内，都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只见屏幕上那个三维人脑模型，已经不能用“红色”来形容了。
那是一种，仿佛要燃烧起来的刺眼的深红色！几乎整个大脑的所有区域，从负责逻辑计算的前额叶，到负责空间想象的顶叶，再到负责记忆和情感的海马体，全部，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沸腾的状态！
无数条数据曲线，像疯了一样，在屏幕上疯狂地跳动、拉升，甚至有好几条，直接突破了坐标系的上限，在顶端，拉出了一条刺目的代表着“过载”的直线！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！”孙立失声惊呼，他猛地上前一步，死死地盯着屏幕，脸上的血色，瞬间褪得一干二净，“这……这种活跃度……至少……至少在80%以上！人类的大脑，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种级别的运算负荷！这……这会烧坏的！他是在用生命进行计算吗？！”
“所以，”梁耀的声音，悠悠地响起，“他才需要‘一口入魂’来补充能量，需要用那些狂暴的音乐，来刺激他的大脑，维持在这种，我们凡人无法理解的‘灵感’状态。”
他走到孙立的身边，看着屏幕上那震撼人心的“伪科学”奇观，平静地说道：“孙工，我跟你打个赌。如果七十二小时后，王牌拿不出一个，让你，让我们所有人，都心服口服的方案。我，梁耀，当着全公司的面，向你道歉。并且，这个项目，全权交由你来负责。”
孙立怔怔地看着屏幕，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房门，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他引以为傲的“科学”和“严谨”，在眼前这堪称“神迹”的脑波图面前，被击得粉碎。
与此同时，奇点科技的另一个角落，网络安全部的办公室里。
唐悠悠正一脸郁闷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。
出于一个顶级黑客的好奇心，她也想“看”一下，王牌到底在搞什么名堂。于是，她偷偷地，尝试入侵那间“灵感迸发室”的内部网络。
然而，她的每一次尝试，都被一个极其简陋，甚至可以说是侮辱人的防火墙，给弹了回来。
那个防火墙的界面，竟然，是一个……俄罗斯方块游戏！
每当她的数据包试图渗透时，屏幕上就会掉下一个方块，精准地，将她构造的“攻击路径”给堵死。无论她用多么精妙的算法，多么刁钻的漏洞，对方总能用一种看似笨拙，却又恰到好处的方式，将她的所有攻击，消弭于无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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