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翻进地下室时,裤脚沾了满腿的青苔。通风口的铁栅栏早被人掰弯了,露出个刚好容人钻进的缝,栅栏上挂着的蛇皮衣角还在晃,像片被风卷住的枯叶。
地下室里弥漫着股潮湿的书墨味,比图书角的味道重十倍,还混着点铁锈气。我打开手电筒,光柱扫过墙根时,看见满地都是散落的书页,纸页泡得发胀,上面的字晕成了黑团。
“找到养丝坛了?” 老头子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传来 —— 出门前他塞给我个破耳塞,说是四十年前从电台里拆的,能传声。
“还没,” 我压低声音,光柱扫过书架第三排对应的位置,那里堆着个半人高的陶罐,罐口用黄布封着,布上绣着个眼熟的符号:三本书叠着,书脊插着针,正是老头子本子里画的文渊阁标记。
我刚要走近,手电筒的光突然晃了下。光柱里飘着根银线,细得像缝衣线,正从罐口的黄布里钻出来,慢悠悠地往我脚边爬。
“别动!” 耳机里的声音陡然变急,“那是子丝引!快把桃树叶扔过去!”
我手忙脚乱地掏出裤兜里的桃树叶,刚扔过去,银线就像被烫着似的缩了回去。树叶落在地上,突然冒出股白烟,叶面上显出密密麻麻的小针眼,像是被什么东西扎过。
“陶罐底下有机关,” 老头子的声音带着喘息,像是在跑,“文渊阁的人爱在养丝坛底埋‘镇纸’,用死人指骨做的,你找找有没有带血丝的木头块。”
我蹲下身,果然在陶罐底摸到块冰凉的东西,摸上去像块紫檀木,上面刻着串数字:“寅三,丙七,庚九”。
“是时辰!” 我对着耳塞喊,“寅时三刻,丙位第七书架,庚位第九本书!”
耳机里突然传来 “哐当” 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。接着是老头子的咳嗽声:“找到了…… 母丝藏在《论语》里,金边是用朱砂混着墨汁画的……”
突然,陶罐口的黄布 “噗” 地裂开道缝,一股黑血顺着缝淌出来,在地上聚成个小水洼。水洼里浮出张人脸,是班长的脸,眼睛睁得圆圆的,嘴巴一张一合,像是在说什么。
我头皮发麻,刚要后退,手腕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—— 是根银线,比刚才那根粗些,正往我皮肤里钻。我猛地想起老头子的话,抓起兜里的锈剪刀就往银线剪去,“咔嚓” 一声,银线断成两截,断口处喷出股黑血,溅在我手背上,像被烙铁烫过似的疼。
“用铜钱擦!” 老头子在耳机里吼。
我赶紧掏出脖子上的铜钱,红绳勒得脖子生疼。铜钱刚碰到手背上的黑血,就 “滋” 地冒起白烟,血渍像被吸走似的钻进铜钱的方孔里,方孔周围突然显出圈字,是三个模糊的篆体:“张、x、苏”。
就在这时,地下室的灯突然亮了。昏黄的灯泡悬在头顶,晃得人眼晕。我看见书架后面站着个穿青布长衫的人,背对着我,手里拿着本金边书,书页间缠着密密麻麻的银线,像团发光的蜘蛛网。
“果然是你。” 长衫人转过身,脸上戴着个纸糊的面具,面具上画着副眼镜,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,“四十年了,张瞎子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。”
耳机里传来老头子的冷笑:“刘秀才,当年你偷《镇邪策》时,可不是这副德性。”
被叫做刘秀才的人突然笑了,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:“那本书里的‘炼丝术’,可比酿酒有趣多了。你看这勾魂丝,用孩童的文气养着,多干净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突然捂住胸口往后退。我看见他袖口渗出片血,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。
“你以为我还会用桃木钉?” 老头子的声音从地下室门口传来,他手里拿着半截晾衣杆,杆头缠着圈红绳,“这是用苏老头的酒葫芦融的,专克你这酸儒的书墨气!”
刘秀才突然把金边书往地上一摔,书页散开,银线像潮水似的涌出来,朝着我和老头子扑过来。老头子把我往身后一拽,手里的晾衣杆往前一戳,红绳碰到银线的瞬间,银线突然像被点燃似的烧起来,冒出股焦臭味。
“不可能!” 刘秀才的面具裂开道缝,露出底下张皱纹堆垒的脸,“你的‘镇魂术’不是在四十年前就废了吗?”
“废的是术,不是心。” 老头子的声音突然软下来,像是对着空气说话,“苏老三,看见没?当年你说要清了这帮杂碎,今儿个我替你清了。”
他手里的晾衣杆突然迸发出金光,红绳像活过来似的缠住刘秀才,银线瞬间化成了灰。刘秀才倒在地上时,面具彻底碎了,露出颗光秃秃的脑袋,天灵盖上有个针孔大的洞,正往外淌黑血。
我看着满地的灰烬,突然想起班长校服口袋里的钢笔。那支刻着 “知” 字的钢笔,笔帽里是不是也藏着根银线?
老头子捡起地上的金边书,书页已经变成了灰,只剩下块封面,背面写着行小字:“文渊阁第七代弟子刘,于筑梦小学养丝百八十日,待取带煞者魂,以补《镇邪策》残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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