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孔昭和杨廷筠写信去了。
他们对阻止皇帝改革信心十足,这只是第一招而已,泰山压顶也对。
花和尚招呼厨房上了两道小菜,与阎氏对饮几杯。
阎氏抢先给他倒酒,“来,祝杨兄弟高升。”
“谢谢阎老兄,您还真不一样。”
“哈哈,没啥不一样。”
花和尚给倒酒,“阎老兄,小弟粗俗,想问您一个纠结很久的问题。”
“直接说呀,阎某知无不尽。”
“哦,简单,我看密档…”
阎氏突然伸手捂嘴,“别别别,愚兄不能听。”
花和尚拍拍他的手,示意放心,“不是问您密档的事,小弟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,江北各地,祖籍山西的商人很多,江南…一个都没有。”
“很正常啊,江南不可能给外地人机会,别说山西人,哪里人都没机会,人家都是传承几百年上千年的大族。”
“那就有意思了,里长保长集税保境、里老乡老治民治乡,一切民事均由里老乡老决断,里长保长几乎都是乡老的狗腿子。
为何像您这样如此巨富,却安排不了一个乡老呢?小弟老家杭州也是如此,出去二十年,咋换来换去,还是那几家人,小弟真想咬死他们。”
阎氏大张嘴,眨眨眼,“贤弟跑江湖,真得读书,这问题说起来很复杂,其实也很简单,人家是士籍、我们是商籍呀。”
“您家里不是也有秀才、举人吗?”
“有,但他们不可能去做乡老里老。”
“看不上?”
“哪里的话,商籍参加科举多一道关,我们得先获得科举资格,这就比别人多花万两,阅卷官选拔商籍考生,要禁得住复核,除非那些急需银子,或者准备致仕的官,一般壮年的翰林官不可能选商籍,花银子也不行,万里挑一的人才,百年难遇。”
“小弟看密档,浙江提学官洪承畴…”
阎氏又捂住他的嘴,“别说密档,洪承畴摆平士绅有别的手段,很少有这种官。”
“就算如此,您家里也有举人啊。”
“是啊,他们属于士籍,不是商籍。”
花和尚没听懂,“乡老里老并非得功名啊,致仕官天然就是乡老,那不是就可以去做乡老了?”
“里老乡老是共举,家里的举人不可能被别人推选。”
“哦,换个思路,为何不让士籍成为主支呢?”
阎氏眨眨眼,“商籍永不可能做大员,他成为主支有什么用?反而失去盐引资格了,若强行给士籍分银子购田,官府要查嫡庶人伦大罪。”
“那举人当官回来,总能做个乡老,咱与人家换一换嘛。”
阎氏哭笑不得,“贤弟啊,举人当官也是小官,回来也排别人后面,关键是很快就故去了,你与人家宗族一群人排队没法比。”
“啥意思?”
“里老乡老必须五十岁以上啊,你家能有几个五十岁?又能有几个功名?何必去招惹人家呢。”
“不是,小弟是说,做一次,就可以礼尚往来了嘛。”
阎氏直接摇头,“里老确实简单,乡老几乎没有可能,商籍举人就算做官回来,也要共举,一人不同意就不行,丢大脸了,与乡亲闹翻了。
而且里老乡老需要县府文书任命,非民籍出身,县府主官需要报省府说明原因,愚兄难道为了个里老,去收买县、府、省所有衙门官员?”
花和尚挠挠头,“嘿,绝路啊。”
阎氏叹气一声,“家里人但凡努力读书,愚兄肯定给置办免税足额的田产和房产,等他们传承两三代,就成本地民籍富户了。
里老乡老的硬要求是五十岁、长居乡里、正直尚德,前面的就很难了,商籍属于末籍,律法缺德,与家里共拜一个祠堂,还是没有里老乡老的资格,终究不能成为士族。”
花和尚也叹气一声,“绝路啊绝路啊…”
阎氏被逗笑了,“贤弟又不是商籍,这感慨没必要。”
花和尚眨眨眼,靠近低声问道,“阎老兄,皇帝改革,不是士农工商平籍吗?您不心动?”
阎氏嗤笑一声,“愚兄又不是傻子,改革几年啊?三年?五年?十年?阎氏直接完蛋了。”
“为何不可能长久呢?”
“哈哈,长久?谁都可以做豪商,意味着天下没有豪商,没有传承的大商三代必亡,最终天下一潭死水,只会让人更加执着于存银子,更加执着于官场钻营。”
“这不好吗?天下财富均摊。”
“啥?”阎氏不可置信看着他,“均摊的财富,全部变成官员养的猫猫狗狗。”
“哎呀,也有道理…以前小弟不知豪商如何,只知道豪商银子多,走货多,敢情就是给宗族走货,宗族倒是义气,也没拿豪商的银子。”
阎氏这次真的哭笑不得了,搂着花和尚肩膀道,“贤弟啊,盐商买田建庄,都需要缴税,差不多就行了,没办法一直买,大宗粮食确实是宗族的货,这不是奴婢,大家就是朋友。
愚兄盐引的资格靠官场朋友,直接去收买盐运司,那是小商贩,愚兄这种大商,得通过士族、官场的朋友做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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