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将仓库大院的锈铁门框镀上一层金边,王复生刚把吉普车停稳,就瞥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像只蛰伏的猎豹蹲在拐角处。车窗缓缓降下时,杨小狐的脸从阴影里浮出来,鼻梁上架着的墨镜滑到鼻尖,露出一双狐狸似的眼睛。
小狐狸,怎么有空找我了?王复生倚在车门上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牌。微风掠过仓库顶棚,卷起几片枯叶落在杨小狐的车前盖上。
杨小狐没说话,伸手从副驾拽出个帆布提包。包带扣着的铜铃铛叮当作响,惊飞了电线杆上打盹的麻雀。她胳膊肘支在车窗沿,提包在半空晃了晃:接着——阿杰和小雨的骨灰盒,殡仪馆编号C-17和C-18。
王复生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,帆布包沉甸甸的坠手。拉开拉链的瞬间,黄昏的余晖正好洒在两张黑白照片上。阿杰还是那副并不开心的笑,小雨的刘海被整理得整整齐齐——这大概是他们生前唯一体面的照片。
多谢了。王复生把提包抱在胸前,手指擦过冰凉的骨灰盒表面,听说殡仪馆最近装了很多摄像头?
杨小狐嗤笑一声,细长的女士烟在指尖燃起蓝雾:所以,我偷的很不容易她突然探出半个身子,烟圈喷在王复生脸上,没办法,我只好烧了一点纸,起了一点烟,别用这种眼神看我,消防通道畅通得很。
烟草味混着她身上的冷杉香水直冲鼻腔,王复生后退半步,后腰撞上吉普车的保险杠。卷帘门忽然被风吹得哐当响,惊得他差点把提包摔在地上。
当心点,杨小狐弹了弹烟灰,火星落在柏油路上像坠落的萤火虫,这俩可怜虫不能在殡仪馆仓库吃灰吧,过了一段时间,这些都会被清理,会倒在下水道里。她说着从车窗里扔出个密封袋,喏,顺便捎了盒朱砂,殡仪馆库房顺的。
王复生接住朱砂袋时,瞥见她手腕内侧有道新鲜擦伤。没等他开口,杨小狐已经缩回车内,墨镜重新推上鼻梁:走了,别忘了我的烧鸡——要城南老孙家煮的,裹荷叶那种。
商务车引擎轰鸣的刹那,王复生突然拍打车窗:等等!你手上的伤...
车窗完全闭合前,他听见杨小狐带笑的声音:跟殡仪馆看门狗打了一架,那狼青犬牙口真不错。尾音淹没在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中。
在城郊的一个偏远的墓地里,老吕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,暮色像打翻的朱砂砚台浸染着城郊墓园,最后几缕残阳卡在歪脖子槐树的枝桠间。王复生的扫帚划过青石板缝隙,惊起一团裹着纸灰的旋风——那风里分明混着线香燃尽后的苦杏仁味。看着王复生正在打扫阿杰和小雨的墓,王复生用扫帚把地面打扫干净后,又拿出一块湿抹布,把碑都擦干净了,摆上香烛供品,又烧了很多元宝纸钱,又烧了一盒烟,阿杰是抽烟的,然后深鞠了三个躬,老吕也站了起来,面朝东方,手指正掐着三清铃,铜舌撞击声惊飞了碑顶的飞鸟,念起了道家《往生咒》:
太上敕令,超汝孤魂,鬼魅一切,四生沾恩。 有头者超,无头者升,枪殊刀杀,跳水悬绳。 明死暗死,冤曲屈亡,债主冤家,讨命儿郎。 跪吾台前,八卦放光,站坎而出,超生他方。 为男为女,自身承当,富贵贫穷,由汝自招。 敕救等众,急急超生,敕救等众,急急超生。?
念完后,王复生拿出一瓶可乐,浇在烧过的纸灰上。黑的灰的灰堆发出滋滋声响,碳酸气泡裹挟着未燃尽的纸屑升腾成诡异的气泡。因为阿杰生前并不喝酒,王复生只在他家里看到了可乐瓶子。
老吕看了这一切,说道:“你小子也太小气了,这块墓地也太偏了吧,开车就开了一个小时。”
王复生哼了一声:“老吕头,不花你的钱你不心疼不是?就这块地,我就花了五万,再准备这些东西,花了好几千,还TM的,墓地也要交物业费,真是见鬼了。”
老吕嘿嘿干笑了两声:“你的钱都捐了?”
两个人往山下走去,王复生沉着脸:“听你的话,捐了一大半,又花了好几万给这对苦命鸳鸯买了地,我还想买套大点的房子呢。”
“捐了好,攒你的功德,就是给阿杰和小雨买阴宅,也算功德。”老吕开解道。
“嗯!”王复生闷道,来到了自己的吉普车上,老吕坐在副驾:“走,洗脚去。”随着吉普车的开走,在阿杰和小雨的墓地上,好像有两个人影,一男一女在冲这两个人招手,好像是阿杰和小雨的身影……
从足浴店出来,王复生觉得自己的精神头足了一些,而且天以已经黑了,和老吕来到一个大排档,点了些烤肉,啤酒,几个小菜,两个人对坐着吃喝了起来,夏天快要过去了,初秋的小风很凉爽。
老吕喝了一口啤酒,满意的打了酒嗝:“天快凉了,再晚点,晚上喝酒的人就少了。”他看着坐在小马扎上喝酒吃串的男男女女,感慨的说道。
王复生把一块没烤熟的肉吐了出来,也看了一眼周围的男男女女,男的基本上都穿上裤子,只有那些妹子们,很多都穿着清凉,向别人展示自己的美丽与性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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