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炮兵小队,对前方阵地进行三分钟火力急袭!”
“步兵第一、第二中队,炮击结束后,立即发起冲锋!”
命令下达,几门日军的山炮发出了吼叫。
炮弹呼啸着,再次落在那片本就破烂的废墟上,掀起阵阵烟尘。
三分钟后,炮击停止。
“呀呀给!”
两个中队的鬼子,端着三八大盖,嗷嗷叫着,朝周家口主阵地发起了冲锋。
他们队形松散,脚步轻松,完全是一副武装游行的架势。
就在他们冲到距离阵地不足四百米的时候。
异变陡生。
砰!
一声清脆的枪响,从他们左翼的小树林里,突兀地炸开。
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日军伍长,脑袋上爆出一团血雾,一头栽倒。
紧接着。
砰!砰!砰!
哒哒哒……
枪声,如同有人撒了一把豆子在铁锅里,从四面八方爆响。
左边的丘陵,右边的树林,甚至是一些不起眼的土包后面,都伸出了黑洞洞的枪口。
子弹编织成一张密集的网,劈头盖脸地砸进了日军的冲锋队形里。
冲在前面的鬼子,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。
“敌袭!隐蔽!”
日军的军官们惊慌地大吼,冲锋的士兵们也乱成一团,纷纷趴在地上找掩护。
可这片开阔地,除了几个弹坑,连个能挡子弹的石头都找不到。
他们趴在地上,纯粹就是活靶子。
“八嘎!敌人的主力在两侧!重机枪!压制左边的山坡!”
日军大队长度过了最初的慌乱,立刻判断出了火力来源。
几挺九二式重机枪被迅速架起,朝着左侧丘陵的方向,喷吐出愤怒的火舌。
子弹打得山坡上烟尘四起,木屑横飞。
可怪事发生了,那里的枪声,在他们开火的瞬间,就停了。
开枪的人,凭空消失了一般。
而就在他们把火力转向左侧的同时,右侧的树林里,枪声又变得密集起来。
日军大队长感觉自己在打地鼠,摁下葫芦起了瓢,一拳头打在棉花上。
“迫击炮!给我轰炸右边的树林!”
他气急败坏地吼道。
日军的迫击炮开始轰鸣,炮弹落进树林里,炸倒了几棵大树。
然后,和刚才一样,枪声又停了。
整个战场,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。
鬼子趴在地上,不敢动弹。
独立旅的战士们,则在打完一个弹夹后,就立刻猫着腰,转移到下一个预设的射击点。
李逍遥的命令很简单,不许恋战,不许死守,打了就跑,绝不跟敌人硬拼。
这种打法,让日军大队长气得快要吐血。
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支军队,而是一群滑不溜手的泥鳅,一群藏在暗处的毒蜂。
他们每前进一步,都要付出鲜血的代价。
可他们连敌人的主力在哪都摸不着。
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。
日军的大队,始终被死死地挡在距离主阵地三百米开外的地方,寸步难行。
他们伤亡了上百人,却连独立旅一个排的兵力都没能吃掉。
几里地外,一处高地上。
那个之前对独立旅嗤之以鼻的国民党上校,举着望远镜,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他身边的几个军官,也都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打法?”
一个少校参谋喃喃自语。
“守阵地不进阵地,把兵力全撒在外面打冷枪。这帮八路,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?”
那名上校缓缓放下了望远镜,脸上的表情,从最初的轻蔑,到困惑,再到现在的震惊。
他打了半辈子仗,自认精通各种战术。
可眼前独立旅的这种打法,他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。
这根本不是在打仗。
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脑子里蹦了出来。
这不是在打仗,这是在遛狗。
不,更像是在放风筝。
那根看不见的线,就攥在那个叫李逍遥的年轻人手里。
他想让日本人往东,日本人就绝不敢往西。
他想让日本人疼一下,日本人就得乖乖挨着。
“长官,战区司令部的电话。”
一个通讯兵跑了过来。
上校接过电话,里面传来他的顶头上司,师长的咆哮。
“周家口到底怎么回事?为什么打了一天,阵地还没丢?你们的观察报告呢?”
上校深吸了一口气,对着话筒,用一种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语气说道。
“师座,周家口……还在。独立旅……伤亡,可能不到一个排。”
“至于日军,他们被独立旅……拖住了。”
电话那头,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与此同时,日军大队长的报告,也通过电报,传回了师团指挥部。
“我部遭遇支那军主力顽强阻击,其战术极其诡异,我军进展困难,请求战术指导……”
这份匪夷所思的战报,被摆在了第二十六师团师团长的案头。
师团长看着战报上描述的战况,和那份不成比例的伤亡数字,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盘踞在周家口的这支八路军,或许,是一块意想不到的硬骨头。
而这块骨头,正在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,消耗着他麾下士兵的生命和锐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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