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伟的二团,如同在夜色中饱餐一顿的狼群,正悄无声息地扎进西边的大山。
他们刚干完一票大的,平汉铁路上足足七座桥梁,在他们身后变成了一堆废铁。
每个战士的脸上都挂着疲惫,眼底却有压不住的火光在跳。
“团长,咱们这回,算是捅了马蜂窝了。”
二团政委紧跟在丁伟身边,声音压得极低,话里有后怕,更有痛快。
“小鬼子这会儿怕是已经疯了。”
丁伟脸上波澜不惊,只是抬头扫了眼天色,又侧过耳朵,仔细分辨着风中的动静。
风里,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味儿。
就在这时,一名负责垫后的侦察兵,身形敏捷地从黑暗中蹿出,一口气跑到丁伟面前。
“团长!后头……后头跟上来一条尾巴!”
侦察兵大口喘着粗气,手指着东边的方向。
“看装备是鬼子的快速反应部队,有机枪,还有掷弹筒,人数估摸着有一个大队!”
队伍里响起一片压低了的抽气声,握着枪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。
一个鬼子大队,上千人,还是机动部队,一旦被这种货色缠住,二团这两千多号人就算能脱身,也得被活活撕下一层皮。
“他娘的,来得还真快。”
一个营长往地上啐了一口,手里的枪攥得更紧了。
“团长,下命令吧,找个地方,跟他们干一仗!”
“干个屁!”
丁伟的眼底,在夜色中反而透出一股猎人般的精光。
“咱们刚打完硬仗,弹药去了大半,弟兄们一个个都累得快趴下了,现在跟他们硬碰硬?那是傻子干的活儿。”
一张简陋的军事地图在地上摊开,借着微弱的星光,他的手指在上面飞快地划拉。
“命令部队,加快速度,继续往西撤。”
“啊?还撤?”
那营长有些不甘心。
丁伟看他一眼,嘴角忽然扯出一个弧度,那笑容里全是精明和算计。
“撤,当然要撤。不过,这撤退里头,可有大学问。”
他的手指,点在地图上一片连绵的山区。
“这帮鬼子急着报仇,心里憋着火,肯定想一口把咱们吞了。咱们偏不让他们如愿。”
“传我的命令,全团以连为单位,化整为零。派一个连,在明面上继续撤,把鬼子的主力给老子死死吊住。剩下的,全部从两翼穿插出去!”
丁伟的眼睛眯了起来。
“咱们不打阵地战,就跟他们玩捉迷藏。打几枪就跑,扔两个手榴弹就撤,让他们连咱们的主力在哪儿都摸不着。”
“我要把他们在这片大山里,活活拖上一天一夜。拖到他们人困马乏,拖到他们连北都找不着!”
政委听懂了,眼底也冒出光来。
“老丁,你这是要用游击战的法子,把这支鬼子精锐给活活拖死!”
“对喽。”
丁伟嘿嘿一笑。
“旅长教的十六字诀,‘敌进我退,敌驻我扰,敌疲我打,敌退我追’,过去咱们光当口号喊,今天,就让这帮小鬼子,好好给咱们当一回陪练!”
命令,迅速传达下去。
二团这支还聚在一起的队伍,像一把沙子被猛地撒进山林,瞬间没了踪影。
只留下一个连的兵力,故意在撤退的路上,留下些许痕迹,引着后面的日军。
这支日军快速反应部队的指挥官,叫坂田信哲,一个急于立功的大尉。
他的部队是师团抽调的精锐,一路急行军,就是想一口咬死这股胆大包天的八路,为皇军挽回颜面。
很快,八路军留下的痕迹被发现了。
坂田信哲大喜,立刻命令部队全速追击。
可追着追着,他就品出不对劲了。
这股八路,滑得跟泥鳅似的。
眼看就要追上,山坡上冷不丁打来一排枪,撂倒几个士兵,等他们把机枪架好,对面早就没了人影。
队伍刚钻进一个狭窄的山谷,两边的林子里又毫无征兆地甩出十几个手榴弹,炸得队伍一阵人仰马翻。
等他们组织兵力冲上山坡,连个鬼影子都寻不见。
一个上午下来,坂田信哲的部队连八路军的主力长什么样都没瞅见,自己反倒被零敲碎打地折了几十号人。
手下的士兵被这些没完没了的骚扰,搞得神经紧绷,疲惫不堪。
“八嘎!这些该死的土八路!”
坂田信哲气得哇哇大叫,拔出指挥刀,指着前方黑沉沉的大山。
“继续追!他们跑不远的!主力一定就在前面!”
一股不甘的情绪,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。
他没察觉到,自己的部队正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牵着鼻子,一步步被拖向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。
队伍被拉得越来越长。
士兵们的体力,在无休止的奔跑和袭扰中,飞快地流失。
到了下午,许多日本兵水壶里的水都见了底,一个个嘴唇干裂,脚步虚浮。
士气,也从一开始的嚣张,变得低落、烦躁。
一个日军伍长带着两个士兵,小心地走在队伍侧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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