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领主议会厅内,气氛压抑得如同即将内爆的星辰。全息投影中,来自火星的红色沙尘暴似乎正透过屏幕,将灼热的焦虑吹进每个人的肺里。
“他怎么敢!”星界军总司令官,克里夫上将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桌上的数据板一阵乱跳。“铸造将军这是在叛国!他这是在用整个机械教的未来,去赌一个来自王座的鬼故事!”
“冷静,上将。”国教大牧首安格斯·巴赫的声音嘶哑,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权杖,“现在的问题不是火星敢不敢,而是他们已经这么做了。他们绕过了我们,绕过了神圣泰拉的最高权力,直接向全帝国发出了质询!”
“质询?这是勒索!”海军总司令官,一个肥胖的女人,脸色涨得通红,“他们要求与王座直接通讯!一旦这个先例开启,我们算什么?帝国摄政基里曼又算什么?我们都会变成一个笑话!”
议会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每个人都在思考这番话背后的恐怖前景。
一直沉默的审判庭代表,一个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,终于开口了。他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金属在摩擦。
“基里曼大人……他会怎么选?”
这个问题让所有人心中一紧。
克里夫上将咬着牙说道:“我们必须立刻联络摄政大人!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!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政治博弈,这是分裂帝国的行径!必须让他出兵,包围皇宫,肃清那个……那个伪神!然后舰队开赴火星轨道,让那些技术神甫们知道谁才是泰拉的主人!”
“出兵?”大牧首冷笑一声,“上将,你是不是忘了,禁军还在皇宫里。你想让极限战士和禁军在神圣泰拉的土地上开战吗?你想让帝皇的两个儿子,基里曼和瓦尔多,兵戎相见吗?那样的后果,你承担得起吗?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!”克里夫上将怒吼道,“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火星和皇宫里的那个东西勾结在一起?机械教一旦倒戈,帝国一半的舰队和军团都会变成废铁!”
“所以,压力必须给到基里曼那边。”审判庭代表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,“向他陈述利害。帝国不能分裂,泰拉不能内战。他作为摄政,有责任维护帝国的统一。拒绝火星的无理要求,这是他唯一的选择。至于皇宫……可以暂时封锁,但不能进攻。我们必须逼他站队。”
“没错,”大牧首点了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,“告诉他,如果他犹豫不决,导致火星脱离管控,那么他就是帝国的罪人。高领主议会不会承认一个无法掌控局面的摄政。帝国,也不需要。”
一条加密信息,承载着泰拉最高权力机构的意志与威胁,跨越虚空,射向了正停泊在土星环带的“马库拉格之耀”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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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马库拉格之耀”号的战略指挥中心内,罗伯特·基里曼刚刚结束了与高领主议会的通讯。他的面前,全息投影上还残留着那些领主们或愤怒、或焦虑、或阴狠的脸。
“一群被恐惧蒙蔽了双眼的蠢货。”卡尔加站在一旁,语气中充满了鄙夷,“他们只想着自己的权力,却没想过,如果王座上的真是我等之父,他们今天的行为,就是最大的渎神。”
基里曼没有说话,他只是看着星图上那颗蔚蓝中带着伤痕的星球——泰拉。
“他们要求我出兵,向皇宫施压。”基里曼的声音很平静,但卡尔加能听出那平静之下的波涛,“他们威胁我,如果火星失控,我将为帝国的分裂负责。”
“这是在逼您。”卡尔加说道,“他们害怕失去对机械教的控制,更害怕王座上的存在会清算他们万年来的懈怠与腐败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基里曼转过身,巨大的动力甲发出轻微的嗡鸣声。他看着卡尔加,蓝色的眼睛里是深邃的思考。
“卡尔加,我现在有三个选择。第一,听从高领主的,拒绝火星,陈兵皇宫。结果是,火星与泰拉决裂,我与‘父亲’决裂,帝国陷入内战。第二,同意火星的要求,建立通讯。结果是,如果王座上是伪神,我亲手将帝国最重要的技术源泉推入深渊。如果是我父亲,高领主议会也会视我为叛徒,想尽办法给我制造麻烦。第三,什么都不做,让局势继续发酵。结果是,我会同时失去火星和高领主的信任,成为一个被架空的摄政。”
卡尔加沉默了。每一个选择的背后,都是万丈悬崖。
“所以,我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。”基里曼缓缓说道,“我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。我需要向王座上的那位,提出我自己的问题。”
他走到通讯台前,接通了前往泰拉的秘密频道。屏幕上出现了禁军上尉沃雷努斯的身影。
“沃雷努斯上尉。”
“摄政大人。”
“我需要你替我向禁军统帅,康斯坦丁·瓦尔多大人,转达一个问题。”基里曼的声音沉稳而有力,“这个问题,也请务必让王座上的存在听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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